他對溫遙笑了一下,旋即轉身,將那個U盤直接插在溫遙房間中的插口上。打開電視機,與溫遙一並坐在床上,並對溫遙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好生觀看。
“這是我今天剛剛得到的消息,原本想著要晚點給你看。可是既然遙遙,你這麼不怕死,又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想來在這時候看看,也是無所謂了。”
在短暫的緩衝以後,畫麵開始流暢。
視頻的主角,是霍景免與陸曉柔。
那視頻的畫麵在溫遙麵前一幀一幀的閃過,有霍景免哄著陸曉柔吃飯,有他在溫聲細語的給陸曉柔講故事、陪陸曉柔在家庭影院看電影,更甚至於……
——有霍景免與陸曉柔在做/愛。
那畫麵中男女的身軀激烈的扭動又交疊著,陸曉柔與霍景免的每一聲喘息與嗚咽都狠狠地打在她心頭。
霍景免確實如他所說一般的做到了,從今往後,要好好的嗬護溫遙。
隻是他所嗬護的人,又終究不是她。
溫遙轉眼恨恨的看向秦易,依舊是一言不發,隻是眼神中令人發指的憎惡已經深深地烙印在秦易心頭。
隻是已經到了此時,秦易當然不會在乎,他拿著遙控器隨手關了視頻,對著溫遙輕蔑的笑了笑,“遙遙,你還沒有看到嗎?一個陸曉柔所扮演的你,對於霍景免而言,已經足夠了。”
“說白了,大家總是說愛一個人的靈魂。說得好聽,可每個人到最後都會變。”他湊近溫遙,近在咫尺的觀察著溫遙的眼睛,輕聲開口。
“而最終,我們所愛上的,不過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溫遙嫌惡的別過頭,卻隨即又見著秦易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朝著天花板朗聲大笑。他放肆的笑了一會,便停下,重新對著溫遙開口的,又是平日裏慣常的溫柔語氣。
他對溫遙說,“可是我不一樣。”
“我是那麼的愛你,愛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你哭我喜歡,笑我也喜歡。我喜歡愛極了霍景免的你,跟在我身邊全心全意的你,也喜歡根本不肯理睬我的你——就比如現在。”
“你是不是覺得我可怕?令人發指?難以想象?”
他朝溫遙退了一步,單膝跪地,朝溫遙伸出一隻手。
“可是我一直如此,遙遙,你離不開我了。”
“每個人都要選擇對自己好的事情,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肯嫁給我呢?遙遙。”
而麵對著秦易仿佛突然被刺激了一般的舉動,溫遙隻是站在原地仿佛看笑話一般的看著。最終對著秦易伸出的手與請求,她似乎有一瞬間怔愣,仿佛沒有想到秦易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語。
隻是最終,溫遙依舊沒有開口,隻是唇齒開合之間擺了個口型,隨即便轉身直接離開。
那口型幹脆而利落,分明隻有兩個字。
——瘋子。
她笑秦易是個瘋子。
秦易看到那個口型之後顯而易見的怔愣了一下,隨即他沒有起身去追溫遙,隻是由單膝跪地改為雙膝。
他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整個人宛如失去了神智一般仰頭大笑。
“遙遙……你可知我日日夜夜的看著你不言不語有多痛苦、多煎熬。”
“我傷害你,激將你,刺激你,隻是因為我還希望能有一天能夠聽到你對我開口、對我笑。”
“可你為什麼……不願意呢?”
……
溫遙一個人靜靜地走在沙灘上,這個孤島上的人並不多,秦易又給足了她最大的權限。
隻要她想,她可以去這個孤島之上的任何地方。
隻是可惜“哀莫大於心死”,對於溫遙而言,即便這座孤島之上有再好的風景,依舊讓她沒有心情去欣賞。
她沒有穿鞋,沙灘上堅硬的沙子咯的她腳底生疼。
溫遙輕輕的抬頭看向湛藍天空,天空之上有一團一團的雲彩。在今天的視頻裏,秦易以為她是受到了霍景免與陸曉柔的刺激,可隻有溫遙知道,在那個視頻裏,令她真正注意到的,是霍景免與陸曉柔無意之中的對話。
在那樣簡短的對話裏,她得知了一個消息——
“哥哥,你終於等到配型的骨髓了。”
天空中的雲彩在不停變換,仿佛在回應溫遙的話語。
“雖然我不在哥哥身邊,可是我知道,不論出於什麼,陸曉柔都會好好的照顧你。但是哥哥……即便在大洋彼岸,我依舊想要為你祈禱。”
“我希望你,快快的好起來。”
“長長久久,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