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部的構造極其複雜,眾多大大的通道縱橫交錯,彎彎繞繞,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內部的環境,走上幾也未必能找得到出口,而他們當中有幾個人正巧就是非常熟悉這座山洞的極少數一批人,所以,他們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趕到另一端的“進口”。
“進口”外麵黑幽幽的,顯然,色已經黑了。
黑了好,更有利於他們離開。
走在最前麵領路的月皎皎鬆了一口氣,放緩腳步,扶著山壁,走出洞口。
在黑暗、潮濕、沉悶、凹凸不平的山洞裏跑了這麼長時間,她很累了,氣都喘不過來,一嗅到新鮮的空氣,她就停下來,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
“唔,終於出來了,差點悶死了……”其他人也疲憊不堪的走出來,或扶著山壁,或雙手撐住膝蓋,或靠在別人身上,或癱在地上,一個個喘得跟病人似的。
就在一片喘氣聲中,一個很冰很涼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不大,卻在瞬間就壓住了所有人的喘息聲:“你們背著我做了什麼?”
這個聲音宛如平地驚雷,震得眾人皆是臉色大變。
他們就像觸電般猛然跳起來,齊刷刷的看向前方,就著他們手中尚未熄滅的、在風中忽明忽暗的火光,他們看到黑暗中開出了一張如月雅潔生光、如玉白淨晶瑩、如花美且生香的臉龐。
任何人看到這麼一張臉龐,一定會驚豔,然而此刻,他們隻有驚駭。
“陛、陛下……”月皎皎很快就反應過來,聲音哆哆嗦嗦的,身體也哆哆嗦嗦的,雙手雙腳不知何處安放,“您、您怎麼在這兒?”
她們不知道月鏡離在這裏站了多久,他看起來就像長在這裏,又好像是瞬間憑空出現,之前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
“如果你們與鳳銜珠失蹤的事情有關,我要你們馬上交出鳳銜珠,這樣,也許這件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月鏡離得很是平靜,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透著無盡的涼氣,令眾人隻覺得遍體生寒。
“陛、陛下您在、什麼呢……”月皎皎擠出僵硬、難看的笑容,“鳳大人失蹤了麼?”
“如果是你們讓鳳銜珠出事,我不會原諒你們。”月鏡離平靜的道,“我隻給你們一次機會,鳳銜珠呢?”
陛下……生氣了,不,不僅是生氣,而是憤怒,極度的憤怒!
偏偏這種極度冷靜的、隱忍的憤怒更讓人感到可怕,就像海嘯來臨之前的大海,陽光明媚,風平浪靜,詳和寧靜得讓人沉醉,哪料隨之便是席卷一切的毀滅。
眾人戰戰兢兢,汗不敢出,想看別人是怎麼反應,卻連瞟都不敢瞟同伴一眼。
“陛下,我們真的不知道鳳、鳳大人……”月皎皎哆嗦著唇,想她們不知道鳳銜珠的事情,但在月鏡離那雙冰涼刺骨的眼睛麵前,她始終不出來。
怎麼辦?
她們當然不能承認她們與鳳銜珠的失蹤有關,但是,誰敢在這樣的王麵前撒謊?
她們、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種膽量,甚至連這種心思都不敢生出來。
“你們不是嗎?”月鏡離的目光如冰錐一般從她們、他們的臉上劃過,似乎看透了她們、他們的想法,於是沒有一絲笑意的笑了,“很好,你們很有種。”
“來人——”他突然暴喝,“立刻將他們拿下。”
他的聲音就像海嘯來臨之前的狂風,瞬間卷起巨大的動靜。
“是——”他原本空蕩蕩的身後猛然響起一片應聲和急促的腳步聲,一群侍衛似乎是剛剛趕到,齊刷刷的停在他的身後,然後又齊刷刷的點燃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