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銜珠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此刻,她在黑暗與迷霧中趴著一動不動,靜靜期待著色變亮。
她不知道她身處何處,隻知道身下是柔軟細致的沙子,由此推測出她應該是漂流到了某個島上,而且運氣極好的遇到了沙灘,而不是遇到了很難棲身的岩石礁石。
以她現在又餓又累又虛弱的身體狀況,如果腳下或前方是山林石群,她絕無可能攀爬或穿行過去。
而且,好冷……
她冷得直打哆嗦,她覺得她冷死的可能性大於她餓死、意外死亡的可能性。
其實鏡島位處南方偏南的方位,氣候比較炎熱,即使到了冬也不會很冷,氣溫最低時也隻相當於江南的深秋時節,更何況現在才入秋不久,怎麼可能會很冷?
但是,這一帶的海域晚上會起濃霧啊,即使夜間的氣溫並不算低,但濃霧潑濕了她的全身,加上夜風不停,她又累又餓,自然會感到極冷。
“啊欠——”她打了一個噴嚏,隻覺得鼻子有些癢,然後又覺得嗓子有點癢。
“可能要著涼了……”她閉著眼,在心裏喃喃,“這下麻煩了,如果一直找不到藥物或者找不到食物,病拖著拖著就會變成大病,到時不管是自救或者是求救都有心無力……”
她已經在海上漂流了兩兩夜,白遭受仍然炎熱的日頭的暴曬,晚上遭受霧水和海風的折磨,期間不曾遇到別的船隻,也沒有機會登上好不容易遇到的任何島嶼,因為她的兩隻船槳在波浪顛簸中掉進了海裏,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拿來劃船。
在這兩兩夜裏,她不吃不喝,呃,其實喝了一點水,這水來自於霧氣凝成的水——她的衣服被夜霧打濕,她擰著衣服,喝衣服上擰出來的霧水,這才讓她漂流到這裏後還有力氣爬下船,再爬上島。
但也就如此了。
她現在已經什麼都做不了,再不甘心,也隻能聽由命。
疲困和寒涼中,她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被熱醒。
她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眼前的刺亮讓她眯起眼睛,把臉貼在沙子上,不敢直視眼前的陽光,心裏也才意識到色大亮了,陽光終於出來了。
這麼熱的陽光……肯定已經過了早晨那段溫煦的時間。
她慢慢的活動四肢並挪動身體,讓冰涼、僵硬的四腳逐漸活絡後,雙手撐著身體坐起來,眯著眼睛打量四周。
眼前是一座荒蕪的、的島嶼,一眼就能看到頭,好消息是島上沒有危險的荊棘、密林、山石或者動物,壞消息是島上隻怕也沒有拿來吃喝的東西,更別想著找到什麼草藥了。
唯一的安慰是島上總算還有幾棵高大的椰子樹和灌木叢,至少有個地方讓她遮擋陽光。
椰子樹上還結了不少椰子,椰子汁真是無上的美味啊……她舔著唇,無奈的將目光從椰子樹上收回來,慢慢轉頭看向後麵。
“咳咳咳……”她醒來後照到陽光,咳得有點厲害。
以她現在的身體和體力,不可能爬得上這麼高的椰子樹,她身上的刀子還在,但想憑這樣一把刀割斷那麼高大的椰子樹,也不太可能。
“我的船……”她看著身後空蕩蕩的海麵,簡直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