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堯一怔,複雜的盯著他,半響,“你究竟是誰?”
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孩的時候,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天生傲骨,藏不住的上位者霸氣,讓他隱隱覺得這個孩子非同小可。
暗中觀察,他沉默寡言,更不與花黎歌以外的人過多交集。
越是神秘,他就覺得越是奇怪。
若這個孩子有意傷害她,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無所謂我是誰,收起你的白玉短笛。這個世上能護她的,並非隻有你一人。”君無祭沉聲道。
“我又怎知你對她到底有沒有陰謀?”看著花黎歌即將走遠,他也懶得再理君無祭,忙喚道,“黎歌,在下今夜是特意來尋你,有話對你說。”
花黎歌止步,回頭看他。
冥堯靠上前,語氣依然溫暖:“我是來找你告辭的。”
“你要走?”
“正是,在下到鳳舞國所辦之事,已經結束,今夜,我就要離開了。”
“是嗎?”聞言花黎歌一笑,“也好,早點回去,或許還能和親朋好友一起過中秋節賞月。”
冥堯蹙眉,對於她真摯的祝福,他竟然一時啞口無言。那些咽在喉嚨中的千言萬語,無法脫口。
她對他,一直以微笑待之,卻也不刻意靠近,始終保持著他無法跨越的距離。
他是仙,無所不能,想要得到的東西,勾勾手指施個法術就能獲得,可是唯獨她,他不願意用那種手段來奪取。
來日方長,也許有些事也不急於這一時。
他釋懷地笑了:“是啊,明日在下便能趕回故鄉,與家人團聚。”
也希望你,明日能開心過佳節,莫要再悲傷。
隻是這句話,到底沒能說出口。
“冥堯公子,這段時日多謝你的幫助,我無以為報,待我度過這緊要關頭,定會與你把酒言歡,以報你的恩情。”
“好。”
“祝公子一路順風!”她笑,眉眼彎彎。俯身牽過君無祭的小手,轉身。
他莫名有一種預感,仿佛至此一別,再次相見兩人會隔千山萬水之距離。
冥堯心頭一慌,連忙伸手,想要拉住她,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在空中與她得衣擺交錯,冰涼的觸感在的手指停留一秒,刹那間澆滅了他心中的期望,然後劃過一道弧線,漸離漸遠。
他注視著她離開,苦笑不已,喃喃細語:“我等,等你我把酒言歡的那天。”
路上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熱鬧喧天。花黎歌欣賞著路邊攤上的玩意,這裏瞧瞧那裏看看,周圍歡樂的氣氛讓她一時忘卻了曾經那些悲傷,像個孩子。
“快走快走,那邊有胸口碎大石表演。”
“我要去看看,在哪啊?”
“就在那邊。”
“等等我,我也一起。”
突然人群逆著花黎歌的方向奔去,撞得她肩膀隱隱作痛。
她微微蹙眉,搞什麼啊?
猛地,她大驚。手心裏的肉肉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空蕩蕩的,讓她的心瞬間墜落於萬壑中。
“小君!”
“小君?”
“快走啊,胸口碎大石要開始了。”
“唉,姑娘麻煩讓讓,你擋路了。”本來就不寬敞的街道更是人潮擁擠得厲害,花黎歌順著方向走不是,逆著方向走也不是,焦急的四處張望。
“小君!”
“你在哪?”
久久沒有人回應,這一刻,她有些心慌,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東西,宛如洪水一波一波,固執又強勢地衝開她的記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