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身上穿戴著的,都是不俗的飾品。蘇淺一眼,便判斷出這位貴婦怕是來自權貴之家。
她正欲退開,卻見一名拂開行人的侍衛瞪向她,喝道:“看什麼看?滾開!別擋道!”
蘇淺慢聲道:“你這般作為,真是給你家主人丟臉。”
侍衛還想怒罵出聲,蘇淺悠悠看過貴婦波瀾不驚的模樣,說道:“如今的狗,都可以逞能了?”
侍衛喝道:“你!要是驚擾到了我家主子,就不是你輕易能擔待起的!”
“啪啪啪。”蘇淺拍掌道,“好笑極了,我走我的道,如何驚擾了你家主子?”
正在二人爭執間,一名侍女請示般的看了眼貴婦,得到首肯後,便對著蘇淺說道:“姑娘息怒,是小五說話衝了,我在此為他道歉。勞煩姑娘讓開一步。”
蘇淺本是要讓的。
但她瞥過貴婦不動聲色、矜持高傲的神態,突兀沒了退讓的意思。
她笑彎了眼,問道:“這條道難道隻準一人通行?我走我的道,難道還驚著他人不成?這位夫人,您說呢?”
侍女麵染薄怒,“你也配與我們夫人說話?”
她是料定蘇淺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因為她身後並沒有奴婢侍女作陪,但穿著還不錯,也不知是哪家不懂事的嬌嬌女。
貴婦淡淡地看向蘇淺,“這位小姐,你要知道,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
蘇淺詳裝困惑,“我有哪裏說錯了嗎?還是夫人執意要霸道了?”
她說話都是含著笑意,歪著頭看人有些天真嬌俏。
但口裏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忍讓。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狗仗人勢的東西都敢欺負到她頭上了,就萬萬沒有忍讓的意思。
眼見著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貴婦冷冷看了她一眼,拂袖道:“我們進去。”
蘇淺笑吟吟看著一眾人朝著靈神寺裏走去,等這行人進去後,才聽到周圍人的討論聲。
“那是魏家夫人啊!”
“這小姐什麼人,竟然敢和魏夫人叫板?”
蘇淺聞言心裏暗道,京城裏的魏家夫人能有誰?當然就是當今丞相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了,這夫人原本姓甚名誰,她不知道,但是足以肯定的是,原本也是出自一家名門大戶。
她能在魏家掌權多年,瞧著也是頗有手段的,隻是這性子委實太過高傲了些,無怪乎魏丞相納了幾房妾室。
思忖間,魏家數人已經踏入了寺廟,蘇淺雖然覺得心情被擾,但仍然執意想要進去。
由於魏家一行人的驚擾,前麵上香的隊伍也亂了,蘇淺一進寺廟,就見著裏麵幾個蒲團上跪著幾位婦人。
婦人們正虔誠上香,而其中一位就是魏夫人。
蘇淺的視線在她身上一掃而過,落在一旁靜靜坐著的主持上。
她走到主持麵前,主持閉目就問,“姑娘可是求簽?”
“大師未曾睜眼,怎知我是姑娘?”蘇淺覺得有些奇了。
主持嘴角微微彎起,“聽聲辨人。”
蘇淺心裏思索,男女走路的方式確實不一樣,但她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又怎麼會被輕易辨識出?
她眼珠一轉,心道,是不是高僧一試便知。她笑道:“小女確實是來求簽。”
“所求為何?”
“未來。”蘇淺笑了,忽然想起最近的一些煩心事,又道,“姻緣也可一求。”
主持這才睜開眼,一雙蒼涼、飽經風霜的眼睛淡淡瞥過蘇淺,又從容落下,“抽吧,若是不明白,姑娘可以尋我解簽。”
“好。”
蘇淺接過筒子,上下搖晃幾下,隻見一根長簽掉落。
她將那根簽撿起,視線在上麵一掃而過,也不仔細看上麵的詩句,便將簽遞給主持,微笑道:“煩請大師解簽。”
她不覺得人生二字可以在此蓋棺定論,所謂抽簽,不過是尋常人圖個安心。
但不料主持接過長簽後,臉色微微一變,蘇淺以為自己瞧錯了,笑問道:“大師可能作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