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這群小崽子，大多都是從各個地方新征來的，不多練練，到了戰場豈不是送死。”
潘將軍附和了一聲，“是啊，想當初我們剛入軍營的時候，一天最多睡兩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操練，腳底下都磨得出血了也得跟著到處跑，現在這群崽子已經夠快活了。”
話雖如此，但他們還是沒舍得下狠手，練了一時半刻就讓人歇著去了。
西北天幹物燥，風也大的很，但一到晚上天際的星辰簡直像是伸手就能觸摸得到，簡直如畫裏的場景一般。
此刻數十人圍著一個木堆，以茶代酒，難得偷了點清閑。
“我昨天夜裏帶了幾個人去西涼營地附近看過了，他們吃的可都是羊肉幹，那玩意兒放在木上一烤，我的乖乖，真是饞的我口水都下來了。”王將軍說著，下意識咽了口吐沫。
“哈哈哈，肉幹算什麼，我入軍營第二年，被送到了南江，別看那裏打的厲害，但山坡上到處都是兔子野味，我那群兄弟們一邊打仗一邊吃肉，把賊寇轟出去的時候，每個人都胖了三五斤，後來班師回朝被統帥大將軍看到了，說我們這群王八羔子真是有福氣，下回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去享享福。”
蘇淺聽得來了興致，“後來呢？”
“後來。”潘將軍忽然哽了一下，“後來將軍被派去了北疆，苦戰三年，還是沒能回得來。”
那位統帥大將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殉國時也不過才剛剛三十歲。
氣氛忽然有些壓抑，李將軍拍了幾下潘將軍的肩膀，“瞅瞅你那德行，做了將軍，就該做好了死在沙場上的準備，這有什麼可傷心的。”
“說的也是，你這一條老光棍，以後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我比你好點，好歹留了個兒子，哈哈哈。”
李將軍踹了他一腳，笑罵道：“趕緊閉嘴吧你！”
一行人又開始互相吵鬧起來，蘇淺坐在一旁看著，心中說不出的酸澀。
這些人如今都已快花甲之年，還能征戰多久？一輩子都耗費在了護衛疆土之上，可當今聖上何曾善待過他們？就連軍餉和戰備都竭力在克扣。
置身處地的想想，若換做她為將軍，攤上這樣的帝王，一定會心寒到撂挑子走人吧？
“哎，王妃，我聽人說，你跟樓蘭的皇帝頗有交情，是真的麼？”
蘇淺點頭，“確實算是不錯的朋友，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問問，想著要是到時候打不下去了，指不定能厚著臉皮往樓蘭走一趟，走私點火藥回來。”
“我也這麼想過，但樓蘭距此處太遠，中間還隔著大漠，若運回來，半道上就該被劫了。”
“唉，這麼一說也是，但樓蘭也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好地方，就說那一條大漠吧，擋住了多少來犯的人，咱們天樞怎麼就沒這麼個天然屏障？”
“有好有壞，樓蘭人跟其他的國家來往甚少，這不利於通商和發展，天樞雖然地勢算不上太好，但四周臨國多，這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