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嬸放慢收拾的動作，連枝心軟，翻出便利貼和鋼筆：林嬸，我這就去看他。
林嬸眼角溢淚，“太太，你真是……太好了。”
希望這次，先生和太太能破冰。
書房外。
連枝敲門，發現轉不動門把手，再次屈指敲門。
有節奏，不輕不重，偏偏鑽到莫叢耳朵裏了。
林嬸不會光敲門不說話，其他傭人不敢敲書房的門，隻能是連枝。
莫叢眸光微轉：那個啞巴醒了。
視頻會議正好臨近尾聲，莫叢加快進度，合上筆記本電腦，“進來。”
突然意識到他仿佛在刻意等她進來，他就近扯過份文件，攤開看著胡亂跳動的黑色方塊字。
午後陽光落在他周身，鍍了層淺淺的金邊，柔和了他的冷冽。連枝心頭一暖，走近也發現他蒼白的唇色。
他狀態不好。
連枝走到身邊，細致地貼準備好的便利貼。
莫叢，傷口還疼嗎？我幫你換藥好不好？
莫叢，你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做。對了，我剛醒，不然我會更早為你做飯的。
莫叢，工作上的事情還順利嗎？也許，也許，我能幫你？
……
他從來沒有聽過她說話，這會看著便利貼上密密麻麻的娟秀字體，好像能聽到她清甜的聲音，跟她人似的，溫溫軟軟。
厭惡、躁火都散去些，莫叢拇指撫上寫著“莫叢，傷口還疼嗎？我幫你換藥好不好？”的便利貼，湧上眼前的畫麵依然是在度假村，她當著宋硯的麵，跪在沙發上替他擦藥。
莫叢旋動椅子正對連枝，卷起沾著幹涸血漬的襯衣下擺，露出泛黃了的紗布，“你幫我換。”
“太太，先生是為你受傷的。”
耳邊回蕩起林嬸的話，眼眶微微發熱，連枝拿起他的鋼筆寫：疼嗎？
莫叢皺眉，不耐煩地說：“別磨蹭。”
連枝又寫：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莫叢冷冷地說：“再煩，出去。”
見莫叢又豎起尖尖的刺，連枝垂眸掩去黯淡，熟絡地找到書房的醫藥箱。
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莫叢看她拿著棉簽發愁時，兩手掐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整個人把她提起，將她摁坐在書桌上。
不看連枝的神色，他調整坐姿，將傷處對準她細軟的手背，凶狠地催促，“快點！”
兩人相觸的地方，漾開奇妙的感覺。
連枝垂下頭，專心致誌起來。隻掀開紗布，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她就有些受不住。顫抖替他清洗傷口，雖然他悶著沒聲音，但她怕他疼，冷靜下來動作變得輕柔。
為方便她處理，他半躺著，文件自然是不看了。不料程思家致電。他半坐起接聽，餘光看到她怕傷著他而小心翼翼。
正在談正事，腹部突然傳來酥麻的癢，細細密密的，像是勾引。
莫叢談吐如常，發現是她垂下的一縷發絲，粗暴地抓起。
連枝不擅長，又細致，折騰近半個小時，總算結束。因為過度緊張，渾身浸了層薄汗。
莫叢更甚。
他匆匆結束冗長的通話，掌心包住她的膝蓋，聲音低啞：“幫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