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車上,連枝寫下想問的問題,還預設張彥的回答,寫了很多。
雖然她每次都準備很多,但因為她是個啞巴,每次倉皇狼狽的,也還是她。
剪紙工作室離張彥所在的醫院不遠,因此她去,還在午休。
張彥吃完飯回來,見連枝木頭似的杵著,“看病?有預約嗎?沒有先去掛號。”
連枝遞給他最上麵的便利貼:張醫生,您幫江似夢偽造親子鑒定是有什麼苦衷嗎?如果您幫我作證,我可以幫你。
張彥瞬間臉色一遍,湊近她壓低聲音,“你胡說八道什麼,別亂說!什麼江似夢,我根本都不認識!”
連枝不放棄,抽出第二張便利貼:張醫生,我是莫叢的妻子。我不希望江似夢懷著別人的孩子破壞我的婚姻,也不允許。隻要你幫我,我可以讓莫叢替你解決工作上的事情。
當然,她這麼寫其實很心虛。
但是張彥如果出來澄清,或者指出造假的玄機,莫叢不用替別人養兒子,他不會生氣的。
張彥冷笑,“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別胡說八道!你現在堵在這裏,才影響我工作!”
撕碎連枝遞來的便利貼,甚至搶過連枝手裏的,全都撕了、揉了,扔進垃圾桶,“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張彥被江似夢勾引,已經是一時糊塗。
他好不容易爬到主任醫師的位置,不想因為一個錯誤更不想因為這個啞巴而回到原點。
走廊上已經有護士走過,他怎麼可能承認?
幸好這女人是啞巴,現在沒幾個人有愛心看她寫的字條,否則她鬧得整個醫院都知道,他清者自清都未必能穩住工作!
連枝被關在門外,心有不甘,給容榕發了短信說要請半天假,守在門口。
午休時間結束,排隊的病人已有不少。
想來張彥醫術可以,大概真的是被江似夢強迫。
第一個病人進辦公室,連枝跟著進去,站在幾米開外。
張彥臉色難堪,病人更是警惕地看著她。
連枝手機打字:我是張醫生的助理。
病人看了,半信半疑。
張彥怕連枝當著病人的麵胡說八道,隻好說:“新來的實習生,不會說話,但是人挺細心的。”
病人這才放心。
連枝還真有模有樣站著。
等到第一波病人看完,張彥中場休息,倒水的時候看到連枝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依然滿臉固執,離他寸步。
張彥突然開始打量連枝。
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膚如凝脂,麵若桃花。
可惜是個啞巴。
其實不會說話又如何,張彥本來就討厭那種誇張的聲音,安安靜靜的,更能享受些。
既然她這麼堅持……不如……
“連枝?”他試探性地喊她的名字,“莫叢那個妻子?”
對上連枝清澈的眼眸,他忽然覺得自己幫江似夢偽造假病例,是罪無可恕的。
連枝在手機軟件輸入,很快傳出機械的女音:“你同意了?”
張彥跟她擦閃而過,走到門口。
以為他要逃,連枝衝過去,卻聽到“啪嗒”的落鎖聲。
清脆,利落。
危機意識讓她後退兩步,警惕地看著張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