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阿嚏!
從這一天起,照顧夏雲帆的活顏海若接替了一半,隻要有時間,她一定會靠在醫院裏,仿佛隻有在他身邊,她的心才會踏實一點點。
“喝水!”
“乖,說:阿姨,我喝水!”
“……”
“我想吃橘子。”
“好啊……可是我不想剝。”海若從書本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
夏雲帆咬牙,是這樣照顧病人的嗎?
“我想吃橘子。”
“說,阿姨我想吃橘子。”
夏雲帆又咬牙,我想吃你的橘子,圓的,倆個,各一個大籽的。
“扶我去衛生間。”
“稍等…”
“我褲子脫不下來,趕緊幫幫忙。”
“石頭剪刀布,誰輸誰脫褲!”
“你輸了呢?”
“我輸了我脫。”
“好!石頭!”
“剪刀!唉,阿姨我輸了。”
“快脫!我憋死了。”
顏海若大大方方的解下褲子,蹲在馬桶上嘩啦啦了一小會兒,又提上了,速度之快,角度之隱秘,讓喉頭發緊的夏雲帆什麼都沒看著。
“走吧!”
“走什麼走?爺還沒解決呢!”
“我已經脫完了呀!”
“該死的,顏海若,我說我上廁所,脫我的褲子!”
“流氓!我才沒那麼豪放呢!”
“……”
江北聽完顏海若的話,震驚的脫口而出:“失憶?你聽誰說他失憶了?”
“他自己說的。”
“他說你就信?”
“他哥也這麼說。”
“那是一丘之貉!”
“可是,他是真的認不出我是誰了。”
“顏海若你腦子鏽掉了?那麼狗血的話你也當真。”
“人生何處不狗血?”
“顏海若,你是腦子被狗吃了吧?”
“是啊,我可憐你,知道你餓了很久了。”
“……”
“可是他好像真的不記得我了,我說什麼他都一臉茫然的樣子。”海若輕輕咬唇,有些傷感。
江北推動輪椅走到她身邊,咬牙說:“你這個笨女人!中午送飯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陪著他吃,我就不信看不出他的破綻來。”
“嗯。”
助理楊源走進辦公室,低聲彙報:“寧先生,有一位叫章玫的女士要見您,說是有您感興趣的東西。”
寧向天從文件上抬起頭,皺著眉頭想了想:“我不認識這個女人啊!”
“她說,她有關於顏家和葉輕晚母女的重要信息。”
向天頓了一下,低聲囑咐:“帶進來,沒有我的囑咐,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楊源點點頭,大步走出去,很快就將一身黑衣臉色暗黃的章玫帶了進來。
寧向天背靠在椅中,輕輕轉動,好奇的打量著她,章玫有些心慌,上前一步,低聲說:“寧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
向天的眉頭微微皺緊了,指指沙發:“坐下說!”
“雲帆,有人來看你了。”海若推開門,笑著看向坐在床頭的夏雲帆,江北隨後跟了進來。
“他是誰?”夏雲帆頭皮一麻,假裝不認識。
“他是……”
“海若是你阿姨,我是你叔叔。”江北接過話去,笑得詭異。
夏雲帆藏在被子下麵的手狠狠攥成了拳頭。該死的,叔叔阿姨,你們倒是登對,不停占我便宜!
江北犀利的眸光越過偷笑的顏海若,投向臉色平靜的夏雲帆,轉頭吩咐苗曉卿將他帶來的飯菜擺上,看著一臉戒備的夏雲帆,苦笑:“帆帆,你瞧,你腿也不能動,我也不能動,我們和從前一樣,像真正的兄弟。”
雲帆沒有吭聲,也就沒有人知道他心裏的掙紮。
江北還帶來了葡萄汁代替葡萄酒,VIP病房變成了獨立的空間,兩個人坐沙發,兩個人坐輪椅,同飲同食,有種讓人啼笑皆非的統一。
美食的香氣刺激了顏海若,她忍了又忍,終究沒有忍住,捂著嘴大步衝向洗手間,哇哇大吐。
雲帆眼底閃過一抹焦急,待海若回來後,他還呆呆看著,江北敲了敲杯子:“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