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江夫人忽然說:“江北,我回來的時候,你大姐讓我告訴你,不要再給她轉錢了,每個月打兩次,太多了,她用不了。你這兩年也不容易,而她已經熟悉了葡萄酒文化,現在在法國做了一些推廣方麵的工作,專門負責接洽對葡萄酒有熱情有興趣的中國人。語言上她有這個便利,對東西方文化也都有所了解,所以她做起來很順利,完全可以養活自己,你就不用為她擔心了。”
江北頓了一下,輕聲問:“法國是一個浪漫的過度,她有沒有遇到過合適的男人?法國的男人很優雅很浪漫,也許適合她。”
江夫人點點頭,輕聲說:“你也知道的,一開始去的時候,她總是閉門不出,過了好幾個月才慢慢恢複過來,但是心底的傷,是永遠不會消退的,隻是,她再也不哭了,大概是心,徹底的死了。”
苗曉卿看江夫人說不下去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江北卻認真的說:“這是好事,心死了才能徹底了斷,她若還存著希望,那就無法解脫,會更糟糕。”
江夫人點點頭,又試探著問:“夏雲航和那個女人,還沒結婚?”
江北頓了一下,搖搖頭:“還沒有,但是關係是公開的,隻是不在一起居住,也沒有領證。”
江夫人納悶的問:“那是為什麼呢?他明明已經和那個女人複合了,也和你姐斷了一切聯係,為什麼還沒有結婚呢?難道,他們以後也是會分開的?”
江北沉默了一下,輕聲說:“也許……夏雲航終究不是那麼無情的人,他沒那麼快重新投入另一段婚姻;但也許,他是為了少讓我姐受一點刺激,大概他也在等待我姐開始新的生活,他才安心。”
“嘁!他才沒有那麼有情有義呢!如果他有心,他又怎麼會利用你姐?又怎麼會分開的那麼堅決?”江夫人終究還是心疼女兒,雖然已經知道江家錯在先,可女兒的苦,作為一個母親,她無法忽視。
“媽,過去的事無論誰對誰錯,都不要再提,不要再追究了,沒有江家的錯,哪兒會有他的報複?他和二姐能夠主動把老宅還給我們,已經說明他退了一大步。而且,這兩年他並沒有對我窮追不舍,對外界也沒有釋放我們不和的信號,否則,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想讓我翻不了身,輕而易舉,但是,他沒有。他也算是一個君子吧,說報複就不擇手段;說收手,就幹脆利落。媽,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他,沒有他的推動,我又怎麼會這麼快的成長?我又怎麼會忽然明白許多道理?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僅僅適合他,更適合我們。”
江夫人還想說什麼,苗曉卿輕聲補充:“新緡的貿易公司一直和他的新公司有業務關係,在為他的新公司提供原產地的材料,他明明知道那裏麵有小北的股份,也並沒有阻止過,反而提供了許多便利。”
“那是因為新緡的公司還有他弟弟和寧向天的股份,他弟弟他當然要幫,寧向天他又不敢得罪,能不提供便利嗎?”
苗曉卿輕聲解釋:“媽,沒那麼嚴重。是,一開始簽訂合同是夏雲帆和寧伯伯主張的,兩票壓一票,小北不能反對,但是,夏雲帆就是為了幫小北獲得更多的利益才往夏雲航的公司供貨的,而對夏雲航來說,公是公,私是私,他個人絕對不會混淆。所以媽,我們每個人都該學會放下,不是不得不放下,是真正的放下。懷一顆寬容之心渡人,才能讓自己更安心。”
江夫人不吭聲了,江北點點頭:“如果我們還是這樣不停的抱怨和痛恨下去,誰都無法解脫。媽,如果他不是為了照顧大姐的情緒,我想,他早就再婚了。我們要透過一些事,看到對方的改變,讓我們也學會改變,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早一些真正的過去。”
江夫人瞪了他們一眼:“媽老了,說不過你們,你們說什麼,媽聽著照做就是了,反正老的不在了,你就是這個家頂天立地的男人,媽都聽你的。還有啊,瞧瞧你們小兩口,一唱一和的,還真是默契,一個陣線來對付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