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一段時間裏,很多人想起來這件事情,都認為是極其驚心動魄的一個晚上,各種烏龍,各種出乎意料。
唯獨對宋予喬來說,被下藥卻被抱來抱去的滋味,很不好受。
當宋予喬腦海裏一縷思緒飄出,那一聲“裴哥哥”,幾乎讓裴斯承把持不住了。
時隔五年的溫香軟玉終於再次在懷,裴斯承看著宋予喬此刻因為藥物作用緋紅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裴斯承!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和那個小賤人在裏麵!”
這時候,外麵華箏的聲音將他的溫柔旖旎一下子吹散了。
裴斯承眉頭一下子蹙起來,兩個眉頭好像能夾死一隻蒼蠅,宋予喬甚至不清晰,還伸出柔弱無骨的手來幫他撫平了一下。
“你現在去跟顧青城的手下聯係,借一套軍用繩索回來……不,兩套。”
…………
酒店套房門外,華箏用自己的高跟鞋狠狠地踹在門板上,手掌在門上都已經拍麻了,站在一邊的酒店大堂經理眼睛跟隨著她的頻率眼睛眨啊眨。
華箏說:“你給我把門打開!”
大堂經理十分為難,這裏麵的人可是上麵交待過的貴客,他十分客氣地說:“您要不然給裏麵打個電話?這樣我們也好通融。”
華箏死死瞪著大堂經理:“豬腦子!我要是能打得通電話還用得著你麼?”
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如果能吃人,相信下一秒她就會撲上去咬麵前這人一口,她手裏捏著自己的手機,幾乎都要被捏碎!兩個小時之前,當她看到張夢琳的微博的時候,立即買了機票,動身來到了S市。而就在十分鍾之前,她收到了自己雇的私家偵探發送來的照片,照片上,裴斯承和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十分明顯,背後就是這個大酒店的門口。
一個女人撒潑似的在酒店走廊上大喊大叫,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已經有其他房間的人陸陸續續都出來了,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來拍照。
華箏現在根本不怕被拍,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追裴斯承,拍到她和裴斯承在一起的照片,放到網上氣死張夢琳那個小賤人。
不就是比她小那麼幾歲麼?總有一天成了黃臉婆!
過了有將近十分鍾了,房間的門仍舊是紋絲不動,華箏氣的直接踹了大堂經理一腳:“人要死到裏麵了!就算是滾床單也該穿上衣服了!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付得起責任嗎?”
大堂經理也尋思著,這都十來分鍾了,人怎麼還不出來,就哆哆嗦嗦地拿出來門卡,滴的一聲開了門。
華箏一把將大堂經理往後拽,然後箭步跨向前:“裴斯承!”
但是,房間裏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浴室裏也沒有,陽台上也沒有,隻不過,在陽台上多了兩道軍用繩索。
華箏看著這捆綁結實的繩索,不禁有點哭笑不得了。
是她對裴斯承逼的太緊了麼?逃跑的時候怎麼會連這種東西都用上了。
不過到可以想明白一件事情,這一次的女人絕對不一般,最起碼不是像張夢琳那種眼皮子淺小家子氣的女人,因為裴斯承看護的很牢。
也幸好這酒店房間是二樓,再高了的話……華箏想起來就一陣膽戰心驚的,看來,以後要挑個時間好好跟裴斯承聊聊了,不過說起來,這三年來,從國內追他追到溫哥華去,也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裴斯承不僅拒絕過她一次,恐怕十次都有了。
路上忽然駛過來一輛警車,呼嘯著警笛一路而來,正好停在了酒店門口。
華箏奇怪:“酒店裏出什麼事情了麼?”
大堂經理心道不好了,一個晚上就提心吊膽的沒有安生的時候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啊?接下前台內線的電話:“經理,警察來掃黃打非!你快點下來!”
………………
一輛在馬路上疾馳的私家車裏。
裴斯承已經是第三次深呼吸來壓製體內蹭蹭向上竄的燥火了。
宋予喬藥效已經完全發作了,體內有一股火。
宋予喬呻吟的聲音就跟貓爪子似的在裴斯承心裏撓啊撓,手毫無意識地循著他的胸肌向上摸,裴斯承真是忍著渾身燥熱,恨不得在車裏就把她給辦了。
在前麵開車的黎北努力讓自己坐到麵不改色心不跳,但是!
在這樣逼仄的私家車厘,怎麼可能啊?!他也是一個正常男人啊!但是看到後座自己老板的眼神,分明就是寫著:你敢有反應就把你丟到黃浦江裏去喂魚!
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從右岔口直接闖過來一輛亮白色的車,沒有絲毫減速,直接闖過了紅燈,方向正是向著酒店的方向。
在經過裴斯承車窗前的時候,他一手架著宋予喬的胳膊,向外看了一眼,看到了葉澤南。
但是,眸光沒有一絲波動。
因為這輛白色的私家車闖紅燈,黎北自然也是多注意了一眼,車的車窗半開著,能看到裏麵一個人的麵容,隻不過不是太真切,看著有點像是……老板的大外甥?
不是看花了眼了吧,後麵這位宋小姐不就是葉家的少奶奶麼,可別撞見了,要不然就真烏龍了,難以想象,那種烏龍的場麵是怎樣的精彩,肯定會是比今天晚上更精彩。
他還這麼想完,就聽裴斯承的聲音從後座傳過來:“調頭,回XX大酒店。”
黎北:“……是。”
老板就是這種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等到了酒店門口,黎北找了一個方位很好的角度,便於看戲,然後正準備下車開溜,被裴斯承叫住。
“解藥呢?”
黎北故意裝糊塗:“什麼解藥?”
裴斯承抬手就把一直握在手心裏的一塊價值不菲的腕表砸了過去:“裴氏剛剛在中東開了一個油田,正好缺已經項目經理。”
黎北抖了抖,那種戰火紛飛的地方……他趕緊從外衣口袋裏拿出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那個手下說,他們狼哥說這種東西最好不要用,就跟吸毒的毒品一樣,用一點可能沒事兒,但是也可能有事兒。”
裴斯承將一小包粉末握在手心裏掂量了一下,抬眼看著仍舊坐在駕駛位上的黎北:“還不走?”
黎北趕緊就下了車。
宋予喬現在依舊隻穿了內衣內褲,隻不過裴斯承的西裝外套比較大,穿上之後正好可以蓋住挺翹的臀部。
裴斯承將宋予喬用安全帶綁著,一隻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想起剛剛黎北的話,就又給顧青城打了個電話。
“那個解藥對身體真有傷害?”
顧青城那邊也怒了,大半夜的三番兩次打攪到別人好事,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裴三你什麼時候這麼磨嘰了?想上就上!先被下了藥烈火焚身,再用一次藥解掉身上的欲火,你說會不會有傷害?”
裴斯承臉色有點陰沉,不等那邊顧青城繼續編排他,就已經掛斷了電話,手機直接往前座上一扔,伸手幫宋予喬又把安全帶給解了。
一本正經地問:“喬喬,我現在給你選擇,你說,要我,還是要它?”
宋予喬現在還哪裏聽得懂人話,雙眼迷醉,雙頰酡紅,頭發已經完全散落在雙肩,長時間被藥折磨的額上有一層薄薄的細汗,發絲粘在臉上,看起來性感而又嫵媚。
結果,可想而知了。
宋予喬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往裴斯承身上蹭,用行動說明了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這可是比語言的力量更加強大。
………………
而與此同時,車外的酒店外,正在上演著一場好戲。
警察在搜查過所有的房間之後,並沒有發現有舉報電話中所說的賣、淫、嫖、娼,就找到了這個打舉報電話的人,就是正在咖啡廳裏悠閑地喝咖啡的宋潔柔。
“我沒有報虛假信息啊!我確實是看見了,就是有個衣冠不整的女人,被兩個男人架著,一塊毛巾捂住了嘴,立即就沒了力氣……”
“你所說的那個房間裏什麼人都沒有,是空的!”
“看監控!”
警察對視了一眼,走到了監控室,要求調出來監控錄像。
監控室的人是收了袁鵬飛的好處了,自然就已經把那段電梯裏的錄像給偽造了,警察原本也沒什麼耐心,就看這個宋潔柔可氣,他們來大半夜的執行公務,而這個女人竟然在喝咖啡,第一印象就決定了他們對這件事情不可能追究。
宋潔柔看警察像是動了真格,就說:“看開房記錄!”
因為警察在,所以前台很容易就調出來了開房的記錄,但是這人的身份證是……顧青城?!
在S市,就算是警察,也要顧忌這個顧青城三分,現在一看是他的名字,都麵麵相覷,直到前麵的隊長說:“你跟我們回去做一下口供。”
宋潔柔不明所以,為什麼警察在看過開房記錄之後竟然臨時變卦了?
她大喊著:“讓我打個電話!我是宋翊的妹妹!”
宋翊……
X省的前省長,雖然在五年前已經急流勇退完完全全退出了圈子,在S市的影響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警察們同時都是一愣。
酒店大堂經理剛剛送走了華箏那尊大佛,就聽見了這個名字,看來流年不利啊,今天開張之前應該看看黃曆的。
在S市,有兩個人不能得罪,第一就是混黑白通吃的顧青城,第二就是原來的宋省長,現在宋氏董事長。
宋翊在聽說了宋潔柔在這裏捅出了簍子,直接對警隊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這事兒還用還請示我麼?我已經不管事很多年了。”
警隊抹了一腦門的汗:“明白,打擾您了。”
掛斷電話,隊長說:“帶走,目擊證人都去警局裏做了口供再走!”
………………
警車還沒有來得及撤走,葉澤南就已經到了。
他下了車就急急忙忙將車鑰匙扔給了酒店前麵負責停車的保安,剛才因為太過匆忙,外套竟然穿反了,從電梯的落地鏡裏他才看見自己的狼狽。
一頭短發亂糟糟的,西裝外套也穿反了,剛才車速飆到多少闖了多少個紅燈,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就為了宋予喬麼?
他在心底裏根本就不承認這個答案。幾乎在這個答案出現的一瞬間,就立即將它抹煞掉了。
上來來到了匿名電話所說的房間號,門沒有關,可能是住過但是還沒有打掃,葉澤南推開門,裏麵有一些淩亂,床上的被子都已經散落開了,陽台的窗戶沒有關。
房間裏確實是已經人去房空了,葉澤南的情緒也平複了一些,他一直提起的心,現在也終於放了下來。
他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了一下,原本以為那個匿名的電話確實是假的,在出去之前,卻在床邊的地上,看到了一個斷掉的手鏈!
這個手鏈是宋予喬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因為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她在年初就自己買了一個轉運珠戴上,說是要驅一驅今年的晦氣,葉澤南原本是不在意的,但是屢屢見她手腕上有那麼一條俗氣的東西,也就入了眼。
葉澤南彎腰撿起來地上的轉運珠,捏在手裏幾乎要捏碎掉。
果然是宋予喬!
心裏劃過一道突如其來的疼痛感,是因為原來的猜測,還是這一次坐實了的猜測,本身就是背叛!
………………
葉澤南走了沒多久,酒店裏的2232房,迎來了今晚除了入住的客人之外,來查房的第三個人——袁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