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承半倚在門上,眯著眼睛:“見我兒子就這麼迫不及待,看見我了就跟耗子躲貓一樣?”
宋予喬抿了抿唇,覺得距離裴斯承的距離實在是太近,就向後退了一步,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裴總您說笑了。”
裴斯承就靠在門板上,然後向宋予喬稍微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宋予喬咬著下嘴唇,說:“我和貴公司的廣告策劃方麵已經談妥了,方經理沒有告訴你麼?”
“嗯,給我說了。”裴斯承接話接的理所應當。
“那……”宋予喬仰起臉,口氣硬起來,“我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了。”
“我覺得我們有可說的,”裴斯承覺得宋予喬仰起臉梗著脖子的這個表情,簡直不要太像自己兒子,“需要談談別的事情。”
宋予喬後退了一步,在心裏再三告誡自己要鎮定,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一定首先站得住腳,硬起口氣來問:“比如?”
裴斯承也向前走了一步:“比如說……在酒店那天晚上的事情?”
宋予喬對於自己被下藥那天晚上的時候,每每想到都會下意識地去回避。
其實要是說沒有一丁點記憶那是不可能,又不是失憶了或者喝醉酒斷篇,“呃,不是……”
裴斯承沒有給宋予喬反應的機會,再向前一步,直接將宋予喬禁錮在牆角:“或者,說說,你,現在,是不是對我有感覺?”
兩人的身影,在辦公室的陰影下,就好像是昔日的戀人一般,唇齒間交纏,氣息融合。
宋予喬心底有一個聲音,再告訴她,一定要理智!不能再淪陷了!要不然你會後悔的!每一個男人都是這樣!
就在宋予喬恢複神智的一瞬間,她狠狠地推開了麵前的裴斯承,然後毫不留情地狠狠給了裴斯承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這個耳光的聲音在辦公室裏回響,聲音可是不小。
宋予喬帶著濃重的喘息,說:“裴斯承!你這是職場性騷擾!”
性騷擾?
裴斯承對於宋予喬現在這副麵帶桃花的模樣,明明就是很享受,還偏偏給他扣上這麼一頂帽子。
宋予喬一雙眼睛好像是含著水帶著迷離,左手掐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沒來得及等到裴斯承的回答,就開了辦公室的門跑了出去。
裴斯承倒是切切實實地沒有想到,宋予喬原本也隻是在隔靴搔癢,而現在呢,忽然成了一隻野貓,貓爪子鋒利撓人。
他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右半邊臉,覺得宋予喬還算是給他留了一點薄麵,以前動起手來,可是比這更要狠的。
裴斯承走到落地窗前,看著下麵小如螻蟻的人群,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大廈裏麵衝出去,上了一輛出租車。
看來,這妞兒還是一樣毛毛躁躁的性格,現在恐怕心裏正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真不知道他如果把裴昊昱的親子鑒定報告給她看了,會是什麼反應。
………………
裴斯承算是猜對了。
宋予喬現在就是一團亂麻,一條一條線全都糾結在一起,然後密實不透風地裹在心髒上,好像是一層薄膜,緊緊纏繞著,透不過氣來。
出租車裏實在是太過逼仄,宋予喬搖下出租車車窗,透出一些風來,吹散臉上的熱氣。
裴斯承剛才問她,是不是對他有感覺。
宋予喬雖然口中沒說什麼,但是內心裏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假的。
不過,這種感覺是潛意識的,是內心深處的,好像她所有偽裝出來的冷靜自持,到了裴斯承麵前,都成了透明的,可以從外看到裏。
出租車行駛到中央公園附近的時候,宋予喬說:“在這兒停下車!”
她覺得現在回去租處,就是給姐姐宋疏影找罅隙去盤問了,但是現在這件事情,她不想告訴任何人,索性先在公園裏散散心。
因為不算是周末,公園裏的人不多,遊樂場的人尤其少一些。
宋予喬想起還是兩個月前,裴昊昱拉著她想要來坐雲霄飛車,也就是在這裏。
現在想來,這個承諾竟然還沒有兌現,不知道小家夥是不是還記得,記得又能怎麼樣。
向前走著,經過石拱橋,看著湖中碧色的湖水,波光粼粼,再抬起頭來,忽然就偶遇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