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承嚐試轉動了一下宋予喬房間的門把,竟然……打開了。
宋予喬昨天晚上竟然沒有在裏麵上鎖?
有點遺憾。
門悄無聲新地打開,屋裏的人正在背對著門坐在床上,自然是沒有發現。
裴斯承抱臂,靠著門框站定,目光落在宋予喬光潔的後背上,閃著光澤,渾身上下隻穿了一條小碎花的內褲,從窗簾透出的光,隱隱勾勒出一條圓滑的曲線,胸前好像兩個待摘的蜜桃。
他不知不覺握了握手心,腳步已經不知不覺向前移動了一步。
宋予喬剛從衛浴間洗漱出來,坐在床上換下睡衣,胸衣呢?昨天扔到哪裏了?她把被子掀開,下麵也沒有。
昨天洗過澡好像忘在浴室沒有拿出來,宋予喬下床穿鞋,轉過來才看見靠牆站著的裴斯承,驚愕的叫了一聲,急忙用被子蒙在胸前。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裴斯承笑了笑,一句話說的大言不慚:“就你脫睡衣那時候。”
宋予喬紅著臉,剛想要說話,外麵裴昊昱蹦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喬喬,喬喬,你起床了沒有啊?”裴昊昱好像一匹脫韁的小野馬奔跑過來,結果撞上了一堵人牆,“老爸,你怎麼從喬喬房間裏出來的?”
裴斯承把身後的門關上,拎著兒子衣領向客廳裏走去。
裴昊昱撲騰著小短腿:“老爸,你臉上壞壞的笑是怎麼回事?你快點放我下去,我要去找喬喬!”
………………
宋予喬換好衣服之後,先應周海棠的話,給戴琳卡打了一個電話。
“戴姐,我今天身上不舒服,不能去公司了,我給你請個假。”
戴琳卡說:“你可以晚一些過來,但是必須要過來,你的新聞雖然說已經撤了,但是餘波未平,如果你現在躲著不出來,更會讓那些娛記們捕風捉影。別忘了你今天下午還要去嘉格商量活動策劃的事情。”
宋予喬說:“那我現在出了這種事,不是要避嫌麼?”
“用不著,”戴琳卡說,“如果本來就是沒有的事兒,哪兒用得著避嫌。”
宋予喬沒話了,戴琳卡左右是必須讓她去公司一趟。
“對了,予喬,”末了臨掛斷電話前,戴琳卡急忙叫住宋予喬,“你給葉總打一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嗯?”
戴琳卡的話帶了幾分語重心長,說:“他昨天晚上急瘋了找你,讓我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告訴他,你是跟著我出去應酬的時候出了那樣的事情,原本也應該有我的責任,但是我信你的為人,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你明白了麼?”
話說到這份兒上,如果宋予喬還是不明白,那也就白白在職場上混了三年了。
戴琳卡也算是把這件事撇的一幹二淨了,就當這件事情是子虛烏有的,咬死了不承認就醒了。
“我明白。”
宋予喬歎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到廚房裏去做早餐。
因為昨天答應了小家夥要做好吃的,隻不過就算是巧婦也是難為無米之炊,宋予喬打開冰箱,裏麵基本上已經是空的了。
真不知道這父子兩個整天是怎麼過活了。
不過還好有雞蛋和火腿。
宋予喬用麵粉拌雞蛋,攪勻了做雞蛋餅,灑上一層綠色的蔥花,然後用豆漿機打了三杯濃稠的五穀豆漿。
端上桌時,餐桌旁邊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各自準備就緒。
裴昊昱竟然連多年不用的口水巾都拿了出來,圍在脖子上,跟個小哈巴狗似的趴在桌子上,瞪大眼睛,就差伸出舌頭流哈喇子了。
宋予喬說:“將就著吃,冰箱裏沒有食材了。”
裴斯承說:“一會兒去逛超市買些東西回來。”
宋予喬低著頭沒吭聲。
既然昨天的風波已過,今天就沒道理再呆在裴斯承家裏了。
不過,她現在對裴斯承越來越不好拒絕,他幫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身無長物,說報答也有點過了,最多也就能給他兒子做做飯,不過身上總這樣欠著人情還是不舒服的。
剛好在吃早餐的時候,耳邊一直有音樂聲,一陣一陣,響個不停。
宋予喬看向裴斯承:“你手機一直在響。”
裴斯承說:“別管它。”
從手機開機,裴斯承的手機就快要被打爆了。
從被緋聞的陸景重,到被攪基的顧青城,還有他老子裴臨峰,都是咬著牙,一副想要把裴三給撕碎了的表情。
不過,這些人絕對猜不到,裴三這個時候和老婆孩子,正在享受一頓美味的早餐時光。
………………
裴昊昱原本已經讓黎北給老師請假了,但是宋予喬不同意,說:“你又沒有生病,為什麼不去學校?”
裴小火一聽,馬上捂著肚子:“啊呀,我肚子疼。”
宋予喬:“……裝肚子疼不是好孩子。”
裴昊昱:“好吧。”
最後,還是不得不去上學。
坐在車上,裴昊昱可憐巴巴地對老爸說:“你給黎北叔叔打個電話說一聲吧,讓他不用給我請假了。”
“自己說。”裴斯承把自己的手機丟給裴昊昱。
裴昊昱皺成苦瓜臉,撥通了黎北叔叔的電話。
而黎北,剛剛從學校裏走出來,又充當了一次十分不負責任的“家長”,被老師毫不留情地教導了一番,什麼“生兒不教”的道理都搬出來了。
他很無辜的好嗎,他還木有踏入婚姻的殿堂,哪裏還會有兒子?
再說了,他這樣善良隻會被欺壓的好人怎麼會有這種“頑劣”的兒子?這明明一看就是腹黑老板的種好麼?
一出學校門,黎北就接到了裴昊昱的電話。
黎北看了手機屏幕閃爍了十秒鍾,糾結了一會兒,才按下了接通鍵。
“黎北叔叔,我今天要去學校上學,你不用幫我請假了。”
黎北:“……”
裴昊昱說:“你不用被老師批評了。”
小少爺,你晚了一步好麼?我已經被批評了。
到了學校門口,裴昊昱背著大書包給宋予喬再見:“喬喬,你晚上要來接我哦!”
宋予喬已經知道答應小孩子的事情是必須要做到的,要不然會對小孩子產生很大的影響,就想要想裴昊昱解釋清楚,今天晚上很可能因為工作不能過來,但是一張口,就被裴斯承拉住了手腕。
裴斯很自然地向前一步,單手搭上宋予喬的腰,對自己兒子說:“喬喬知道了,你快進去吧,又要遲到了。”
宋予喬想要側身躲開,裴斯承卻加重了力道,差點就讓她撞進他懷裏。
學校門口很多來送孩子的家長,都是爸爸媽媽或者爺爺奶奶,但是她現在在這裏算是裴昊昱什麼人?
宋予喬掙脫不開,索性對裴斯承說:“這是你答應你兒子的,我可沒有答應。”
“誰答應的不重要,”裴斯承說,“重要的是,他知道你會來接他了。”
宋予喬:“……”
後車座沒有了小家夥,車裏就隻有宋予喬和裴斯承兩個人。
宋予喬側著頭看向車窗外,不去看身邊的裴斯承。
兩個人的氛圍,好像略微顯得尷尬,車內很靜,仿佛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想要開口說的話,宋予喬在昨晚乃至於在那間女更衣室裏,就都已經說過了,裴斯承的態度依舊是這樣曖昧不明,他真的是認真的嗎?那麼她自己也能再認真一次嗎?
從小到大,追宋予喬的有不少,但是,她是從高中開始,才開始認認真真跟葉澤南交往的。
誰都沒有宋予喬談戀愛那樣認真,會細細地算著日子算著時間,真的是少女懵懂的愛戀,因為和葉澤南不在同一個班,她偶爾從他的教室外麵經過,看到他一個側影,心裏雀躍的就要飛起來。
不過,那個時候她十七歲,和現在二十四歲,已經過去了七年,完完全全不同的心境了。
十七歲的那個時候她幹淨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什麼事情都沒有經曆過,父母恩愛家庭和睦,一個姐姐一個弟弟,還有一個疼愛他的男朋友,讓別人豔羨的眼紅。
但是現在,自從高中畢業那一年,徐媛怡突如其來的闖入了他們原本和平的家庭,一夜之間翻天覆地,父母協議離婚,母親遠赴加拿大,帶走了弟弟宋予珩。徐媛怡鳩占鵲巢,成了宋家的女主人。而後,她在不甘心的驅使下,和葉澤南領證結婚,完成了一個沒有婚禮沒有祝福的婚姻。
一直到現在,她是即將離婚的女人,將要背負的是一段失敗的婚姻,並且已經永遠喪失了做母親的資格。
好像從十八歲的時候,她的成人禮之後,她的生活就陷入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一步一步走入深淵,再也回不到曾經的那種年少天真無邪了。
忽然一個急刹車,宋予喬沒有因為慣性向前,被安全帶勒了一下,從回憶中忽然抽身出來,看了看擋風玻璃前應該也沒有什麼路障,怎麼就忽然刹了車靠在路邊了。
她轉臉看著裴斯承。
裴斯承直接轉過來,解了安全帶,靠近宋予喬:“在想什麼?”
“沒什麼,你開車好好的,停下來幹什麼?”宋予喬緊緊地靠著身後的座椅,盡量保持著平穩的聲線。
“不想回答我麼?”裴斯承一點一點靠近,臉龐已經到宋予喬的額前。
“沒有,我心裏想的跟你沒有關係。”宋予喬直接說。
裴斯承抵著宋予喬的額頭,手繞過宋予喬的腰際,輕聲說:“閉上眼睛。”
宋予喬已經猜到了裴斯承意圖,心跳加快,放在座椅上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掐著皮質椅套,近在咫尺的一雙眼睛裏,目光多了一絲若有所思,桃花眼深邃幽翰,像極了兩個能將人吸引進去的漩渦。
裴斯承又說了一遍:“我想吻你。”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聽到這樣的字眼從裴斯承口中說出來,宋予喬還是禁不住呼吸一滯。
就在兩人四目相對無言的時候,馬路上,有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走過來,敲了敲車窗,聲音從搖下車窗上麵一條細縫裏傳過來:“先生,這裏不能停車。”
裴斯承抬眼,淡淡道:“我知道。”
這人一愣:“那請你把車開走。”
裴斯承接著說:“你貼你的罰單,廢什麼話。”
“……”
然後,這輛雷克薩斯上就貼上了兩張罰單。
等貼罰單的人走了,車內的兩個人,卻依舊保持剛才的姿勢,分毫都不曾移動。
宋予喬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快點開車吧,過會兒還要去交罰單……”
裴斯承的吻落下來。
這一次較之以前的吻不一樣,似乎是帶了一點宣泄一絲不滿。
正在焦灼之際,手機鈴聲劃破了車內的低喘和一觸即發的曖昧感覺,也就把宋予喬尚存一絲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裴斯承……”
宋予喬聽出來,電話裏好像是在說有關於工作上的事情,裴斯承隻是一味的“嗯”“好”“我知道了”,聽不出來對方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麼。
裴斯承的目光忽然從後視鏡裏看過來,宋予喬下意識地反應過來,就低下了頭。
索性把車窗搖下來一些,想要透一透氣,不再局限於車內這麼狹窄的空間。
其實,給裴斯承打電話的人並不是在說工作上的事。
打電話的人是顧青城。
顧青城說:“裴三,你真是好得很啊,你讓李慕發的那亂七八糟的是什麼東西?”
裴斯承:“嗯。”
顧青城那邊微愣怔了一下,接著說:“還把我跟你大哥給綁在一塊兒了?怎麼,到時候你要管我叫姐夫啊?”
裴斯承:“好。”
顧青城:“……”
不過,顧青城幾乎立刻就回過神來了,“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話?那現在我說你聽,這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你要保證你家老太太不會殺到我這裏來。”
“我知道了。”
跟裴斯承這樣說話真是費勁,顧青城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