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還說!”宋予喬捉住宋疏影的胳膊,“你不還讓隔壁村子裏的那個李二傻給我做人工呼吸啊。”
“不這麼說,你能詐屍一樣從地上跳起來啊!”宋疏影扶著腰,“不行了,我要笑岔氣了。”
姐妹兩人的歡笑聲,落入後麵不遠處,一輛黑色的私家車裏。
開車的司機問:“韓哥,還要不要過去?”
韓瑾瑜落下車窗,隔絕了外麵的笑聲,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過了許久才說:“回酒店。”
………………
因為葉澤南遲遲沒有動靜,宋予喬就又去找了一下沈宸良。
沈宸良將一份已經整理好的出軌證據拷貝給她,“裏麵有錄像,有孕檢報告單,有你們的分居證明,拿著這個去法院起訴的話,你肯定可以勝訴,隻不過,就如同你所說,這是關係到葉家的聲譽,在C市,葉家雖然不算是什麼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也是能夠激起波浪的,夠那些新聞媒體們炒一陣子了。”
宋予喬將拷貝好的U盤捏在手心裏。
“嗯,我知道,最遲到明天晚上,我會主動聯係你。”
“好。”
當晚,宋予喬思慮許久,將重新修改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簽好字,剛剛想要撥通葉澤南的電話,手機卻意料之外地響了起來。
是葉澤南打來的電話。
也是正好,免去了她給他打電話。
宋予喬接通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那邊葉澤南說話了。
“宋予喬。”
他的聲音沙啞難耐,好像是有鋸末在劃著一樣,宋予喬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宋予喬,我們離婚吧。”
………………
聽著電話那邊宋予喬的聲音,好像是在天地另一端虛無縹緲一樣。
葉澤南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拿著電話的手指,有些顫抖著。
“是的,明天下午,我有時間,去民政局。”
掛斷宋予喬電話的那一刻,葉澤南心髒好像忽然被掏空了一般,血肉不再,隻剩下一副枯骨。
早上的優盤,葉澤南不知道是誰寄送過來的,但是裏麵的視頻內容,卻真真實實地刺激了他腦子裏的那一抹潛意識。
好似從大地之中的罅隙中,拚命地向外抽出一截卡在裏麵的藤蔓。
宋予喬的閨蜜……
他自己……
還有宋予喬……
那是一個很安靜的下午,葉澤南從C市回來,給宋予喬電話,說:“予喬,現在在哪裏?”
宋予喬那邊回答的很小聲,說:“我在學校呢,老師正在講怎麼估分,你又給我打電話,是想我了麼?”
“想你了,”葉澤南一笑,“晚上回來,我給你一個驚喜。”
掛斷電話,葉澤南先去了宋予喬的房間。
宋予喬之前有把自己房間的鑰匙配給他,而且他經常出入宋家,門衛保安都認識她,並沒有阻攔。
走進宋予喬的房間裏,他坐在她的床上,隨手翻看宋予喬書桌上的習題。
果真是拚了命的學。
葉澤南不禁搖了搖頭,差不多辭典一樣厚的一本數學習題,就憑宋予喬的做題速度,真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做完。
有點心疼,偏偏在這個時候,因為剛剛回到葉氏,心有餘而力不足,並不在她身邊。
門外,咚咚咚地敲門聲響起,葉澤南以為是宋予喬回來了,就直接走過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卻是宋予喬的一個朋友——盧璐。
路路看見葉澤南好像也很驚訝:“予喬不在麼?”
葉澤南說:“予喬還沒有回來,你有什麼事情找她?要不然等一下?”
路路說:“好。”
葉澤南曾經請跟宋予喬玩的比較好的幾個閨蜜吃過飯,一起看過電影,彼此也很熟悉。
路路進了宋予喬的房間之後,忽然說口有些渴了,葉澤南起身要去幫她倒水,路路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等路路從宋予喬的小廚房裏端了兩杯水出來,一杯遞給葉澤南:“你也喝一些吧。”
葉澤南是從外地趕火車來的,確實也是口幹舌燥,說了一聲“謝謝”,就接過了她手中的水杯,仰起頭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的話,葉澤南就算是渴死,都不會碰那杯水,一定不會。
那杯水,有問題。
他在喝了水之後,覺得頭有些暈,看見麵前站著的人是“宋予喬”,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亭亭玉立好像是一支水仙花。
“予喬。”
“宋予喬”走過來,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用他所熟知的宋予喬的語氣,說:“阿南,我想你了。”
葉澤南感覺體內有一陣從內而外的燥火湧動著,“宋予喬”身前的綿軟,貼在他身上,一下子讓他有了反應,把持不住,一下子將她壓在了身下。
“宋予喬”的主動,讓葉澤南有些措手不及,他現在腦子還有些清醒,他知道,這是宋予喬的第一次,一定要輕,要給她享受。
可是,身下的女人,卻是用盡了高超的技巧來挑逗他。
他情不自禁,就加重了力道,用力地向前衝刺,手下是“宋予喬”渾身的柔軟,控製不住自己,再也顧不上“宋予喬”的感受,隻想要她叫聲音再大一點,再大一點。
忽然,房門開了。
葉澤南現在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卻還是憑借著第一念想,扭過頭去看了一眼。
隻不過,在他扭過去看的時候,房門口,已經空了。
那個時候,他是被盧璐下了迷幻藥,這是葉澤南在宋予喬離開之後,才知道的。
他開始瘋狂地找宋予喬,他滿心全都是愧疚,在酒吧裏酗酒,抽煙,甚至服食了毒品,用那種迷幻的感覺,將內心的苦痛,全都變成興奮的幻覺,心裏會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那一段時光,是黑暗的,他的內心,更是黑暗的看不見一縷陽光。
直到,母親帶他去看醫生,不過,事先並沒有告知他,其實這個醫生,是一個催眠師,可以刪除或者修改一部分記憶。
今天白天的時候,葉澤南拿著那個優盤,去了醫院,親口向母親,詢問了這件事。
裴玉玲起初言辭有些躲閃:“說什麼,根本就沒有。”
“媽!”葉澤南說,“我都已經想起來了,你還要隱瞞下去嗎?!人家錄像都寄到家裏來了!”
裴玉玲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葉澤南連嘴角掀起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摔上病房門離開。
罅隙裏的記憶,終於抽離出來。
原來,是他先對不起的宋予喬,即使是被算計的。
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半拉著,露出外麵的墨藍色天空,一輪彎月在高樓的間隙中,彎的好像是鉤子,鉤著他的內心。
葉澤南將手臂移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眼角,流下了一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