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喬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許少傑竟然是走了這樣一部險棋。
“那你準備怎麼做?”
前麵XX醫院已經到了,裴斯承熟練地將車停入車位,說:“後麵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先去醫院看看臉上的傷。”
到了醫院裏,醫生給宋予喬臉上做了基本的處理,開了一份祛疤痕的藥,說:“等傷口結痂,不要用手去摳,不要碰水,等它自然脫落,傷口不是太深,就算是不用藥膏,幾個月也會淡化,不要緊。”
幾個月?
對裴斯承是有些長了。
因為裴斯承的計劃,在年底之前讓宋予喬懷上孩子,然後結婚,哪怕是婚後再和宋予喬溫存加深感情。
現在,臉上劃傷,帶著疤穿婚紗走紅地毯,他覺得女人應該都不願意自己的婚禮會有瑕疵吧。
從醫院裏出來,裴斯承也沒有再帶著宋予喬回公司了,而是把她送到了酒店。
五點多,裴昊昱小盆友已經飽飽的睡了一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他在酒店的套房裏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喬喬的身影,倒是看見了正撐著下巴坐在桌子邊打盹兒的黎北叔叔。
於是,裴昊昱滿肚子的壞水兒就想要使壞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搬了一把椅子爬上去,剛想要大喊一聲嚇黎北叔叔一跳,門鈴就響了。
真是好及時。
而且,黎北叔叔正在打盹兒,但是他心裏現在完全是在想著老板的,所以,在聽見門鈴聲響起的一刹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就直接站起身來往外走,沒曾想到小少爺竟然在他身邊的椅子上,直接就撞了上去。
不過幸好他反應及時,直接扶住了裴昊昱。
然後,僅剩下的一丁點瞌睡蟲也都被趕走了。
裴昊昱在家裏開慣了那種帶雙重密碼的指紋鎖,酒店這種簡單的鎖倒是有些蹩腳了,讓黎北叔叔教他怎麼開,然後才順利的開了門,一下子就撲了出去。
“喬喬!”
但是,站在前麵的是裴斯承,裴斯承向旁邊讓開一步,順便拉了宋予喬一下,裴昊昱撲了個空。
裴昊昱噘著嘴,怒視著老爸,一張小臉頓時像極了是表情圖案上的那個【快哭了】的表情。
宋予喬笑了一聲,主動拉過裴昊昱的手,“來,跟阿姨進來。”
裴昊昱衝著宋予喬嘿嘿一笑,轉向裴斯承的時候馬上就好像是變臉一樣了,“以後我不要跟你姓了,我要跟我的喬喬姓!我是認真的!以後請叫我宋昊昱!我叫宋昊昱!”
宋予喬忍不住失笑。
黎北心想,果真是有了媽就不要爹了。
裴斯承淡淡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十分寬慰的一笑,“不好意思,你的喬喬也是跟我姓。”
黎北:“……”
黎北看著這一大一小一個比一個腹黑的,自己這個當下屬的都替他們汗顏。
老板要不要這麼幼稚的跟一個五歲多的小孩子計較啊,還有,小少爺你身為別人兒子,有一點身為兒子而不是老子的自覺性好嗎?
不過,裴昊昱這個小家夥沒有立即反應過來老爸這句話的意思,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遍,等到反應過來之後,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向宋予喬:“喬喬,你為什麼要跟我爸爸姓?難道你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宋予喬:“……”
黎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注意到自己老板的目光,立刻把一張臉刷成了撲克,轉身向門外走去,這種時候,他在的話,純粹就是眼中釘,還是離開的好。
裴斯承將醫院裏開的藥放在桌上,“注意不要碰水,晚上我回來了給你擦藥。”
宋予喬的臉在醫院裏,醫生已經處理過傷口上過藥了,醫生說隔六個小時再上藥就可以了。
宋予喬低垂著眼瞼,“嗯,我到時候自己擦就可以了。”
因為裴昊昱的個頭問題,起先也就沒有看到喬喬臉上的傷痕,現在老爸都已經把藥放在了桌子上,就爬到椅子上,看見了宋予喬臉上那紅紅的一道。
他捂住了嘴,“喬喬,你的臉怎麼了?”
宋予喬看見裴昊昱這種驚恐的表情,下意識地就抬起手來想要摸自己的臉頰,真的是毀的不能看了麼?
裴斯承已經搶先一步抓住了宋予喬的手腕,“別碰,小心你手上有細菌。”
裴昊昱從椅子上掉下來,拉著宋予喬的手,讓她蹲下來,“喬喬,是不是很疼啊,我給你吹吹。”
說完,小家夥就鼓起了腮幫子,靠近宋予喬臉上的傷口,吹了一口氣,“我多給你吹吹就不疼了啊。”
宋予喬笑笑,摸了摸裴昊昱的頭,“乖孩子。”
裴斯承在臨走之前,把裴昊昱叫到外麵,蹲下來,對著正站著像是個小流氓似的兒子說:“給我站好了!”
裴昊昱立即立定站好,挺著圓滾滾的肚皮,兩隻小手背在後麵,好像是個陀螺。
“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裴昊昱眼光一亮,:“什麼任務?”
他最近用平板玩植物大戰僵屍的遊戲,最喜歡的就是闖關了,打死一個又一個,打死一波又一波,那感覺,簡直酸爽到家。
裴斯承說:“今天下午,一直到我晚上回來,我就把保護喬喬的任務交給你了。”
裴昊昱挺著肚子,一隻手舉到頭頂上敬了一個十分不標準的禮:“Yes,sir!保證完成任務!”
然後,小家夥就一溜煙跑進了房間裏,還大聲喊著:“喬喬喬喬,我爸爸讓我保護你!”
黎北看著小少爺歡快的像是一隻小鳥似的,心想,這種年齡段的小孩子就是容易騙,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給騙到了。
………………
等到從酒店裏走出來,裴斯承臉上已經是一點笑意都沒有了,看他一眼眼神都能凍結成冰。黎北知道老板現在明明不是針對的他,就算是這樣,都覺得有點心裏膽顫了。
裴斯承讓黎北去開車,自己給自己大哥裴聿白打了個電話,將公司裏的這些事情說了個大概。
裴聿白沉吟片刻:“他是在做戲?”
裴斯承冷笑了一聲:“許少傑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跟他老婆離了婚,然後利用夫妻財產分割,已經開始往國外轉移資金了,據我調查所知,在美國就已經買了一套別墅。”
“還裝竊聽器?”裴聿白說,“那你是想怎麼走,是從顧青城的那條路子走?”
裴斯承啪嗒一聲點亮了手裏的打火機,一簇淡藍色的火苗在瞳孔裏跳躍著,他笑了笑:“就算是不用顧青城的黑吃黑,這次我也能把他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