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怡趴伏在地麵上,目光有瞬間的渙散,頭發一下子遮擋在眼前,卻已經不說話了。
隨即,就聽見摩托車轟隆隆開走的聲音,世界都好像在這一瞬間靜了一樣。
徐媛怡趴在地上,渾身抖的不像話,不過,現在她這副樣子,衣服全都是髒亂的,簡直就是披頭散發的一個瘋老女人,就算是在晚上,這些人有需求,也不會饑不擇食到上這樣一個邋遢的女人,但是,手中拿到一些必備的籌碼,還是要的。
徐媛怡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過來,就急忙向後退,口中的尖叫聲已經基本上不成音調了。
兩個人按著徐媛怡,直接就將她身上已經破爛的衣服給剝了下來,將一塊布料扭成結,勒在她的口中,以防她叫出聲來,一個人已經拿著手機拍照,閃光燈照在地上躺著的這個好像是死魚一樣的女人。
拍了不少照片,一個人將衣服給徐媛怡扔在身上,“穿上,沒興趣看你這樣子。”
徐媛怡已經是滿臉都是淚了,手哆哆嗦嗦的將已經幾乎被扯壞掉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地上的碎玻璃渣和石頭子,在身上有細小的傷口。
直到街上又響起來轟隆隆的摩托車引擎聲,徐媛怡才有了一點點的動作,從地上支起手臂。
前麵有一個人一下子過來,扯斷了徐媛怡脖子上的項鏈,捏在手指間把玩,手指指腹摩挲著。
身後去取錢的人,將一個很大的旅行包摔在地上,為首的人看了一眼裏麵的現金,站起身來,直接走過來,一腳踩上了徐媛怡的肩膀,“如果你想要報警,我手裏的這些照片,你放心,我會一張不落的傳到網上。”
徐媛怡忙不迭地點頭:“我不會報警,不會報警……”
“走!”
一隻鞋在她身上蹭了兩下,才最終移開,轉身離開,隨著腳步紛紛遝遝地離開,摩托車的引擎聲再度走遠。
徐媛怡現在身上身無分文,不過幸而,這一夥人隻拿走了錢,並沒有將她的手機拿走。
她從地上爬過去,兩隻手拿著手機,幾次哆哆嗦嗦的開手機都沒有力氣打開,終於,打開了手機,她直接就給宋翊去了電話。
“宋翊,我要死了……”
宋翊在酒店內住宿,已經準備要睡了,卻忽然接到了徐媛怡的電話,一開口就是哭。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C市!”徐媛怡並不知道具體的地址,但是如果一旦報上去調查的餐廳的地址,免不了讓宋翊懷疑了,所以她便把找的酒店的地址報了出來,“在一條街道裏……快來救救我……”
………………
而在酒店內,時隔半年的時候,宋予喬和華箏兩個好朋友,又躺在同一張床上,看著天花板,枕在同一個枕頭上。
華箏仍舊是裹著浴巾,她外麵的衣服,並不是像宋予喬是一條寬大舒適的棉質裙子,睡覺穿不舒服,反正以前兩人一同去洗澡擦背的情況都有,裹著浴巾也並沒有什麼。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問起來宋予喬:“你們倆這是出來酒店玩兒浪漫來了?那裴昊昱呢,誰來看?”
“送到他奶奶那裏了。”
“嘖嘖,果然就是孫子,寶貝著呢,”華箏說,“我有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小火那個小家夥了,下一次帶著他出來,領他去海洋館。”
宋予喬看著華箏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異樣,相反眉眼之間都含著笑,倘若宋予喬昨天不是親眼看見鄭融抱著華箏上了出租車,今天一整天兩人的電話又打不通的話,她就肯定是被華箏的表麵現象給欺騙了。
華箏還在東扯西扯一些有的沒的,被宋予喬打斷了。
“鄭融剛剛走?”
最終,宋予喬的話還是將華箏心內的泡泡,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華箏臉上刻意帶出來的笑,僵硬了片刻,想要再度勾起唇角的笑意來,卻最終無功,一張臉徹底地耷拉了下來,雖然口中還是說:“鄭融?我沒有見啊,我昨天不是喝醉了麼,就沒有開車,隨便找了一個酒店住進來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華箏,就算是隨便找酒店,也絕對不會住這種酒店。”
不過,都有臨時的改變,就好像是如果不是路過,如果不是因為宋予喬,裴斯承也絕對不會住這種酒店。
每一個絕對,其實都是相對的。
華箏被問的愣了,“有什麼,我現在就住了。”
“我昨天看見鄭融抱著你上車了,”宋予喬歎了一口氣,“今天打了一整天你們兩人的電話,都不接。”
“鄭融我不知道啊,我的手機是靜音,然後沒電了,所以才沒有接通……”
當聽到華箏說這些話的時候,宋予喬第一次察覺到,其實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更有一句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好朋友迷的時候,身邊的人就要負責將她敲打醒。
宋予喬索性直接問:“鄭融給你表白了麼?”
華箏口中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一陣令人覺得牙養的沉默。
宋予喬心想,是不是這句話問的有點太過於直白了,導致現在華箏有點情緒失控,原本現在故意去戳她的心底事,就不對。
她看著華箏的臉色,有點陰沉,便抿了抿唇,說:“華箏,我不是……”
華箏卻一下子轉過來抱住了宋予喬,臉埋在枕頭裏,哭出聲來。
宋予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好拍著她的背,等著這樣的一種情緒漸漸遠去,華箏其實很會自己我調節的。
哭了一會兒,華箏忽然抹了一下臉頰,抿了抿唇,說:“他沒有表白,隻不過是在兩個星期前似乎是情難自禁的親了我,而又在昨天,興許是我喝酒鬧他,然後孤男寡女的,就發生了點兒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就當是一夜情也行,隻不過,以後恐怕就真的做不成朋友了……”
華箏又說了很多話,說起和鄭融之間的感覺,還有那些塵封的記憶。
宋予喬靜靜地聽著,足夠當好一個聽眾。
當是,當華箏說起鄭融給宋予喬寫過情書,其實心裏喜歡的人是宋予喬的時候,宋予喬真的忍不住打斷了:“鄭融喜歡我?!”
“嗯,是的。”
宋予喬失笑,“華箏,你是不是搞錯了,鄭融喜歡的根本就不是我,以前我就有過感覺,他就算是跟我們兩個人關係都不錯,但是他經常是向我詢問你的情況,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你去打乒乓球,打到滿身都是汗,他就來問我,你最喜歡喝的飲料是什麼,水晶葡萄,你忘了沒,以後每一次上體育課,他都會給你準備一瓶水晶葡萄。”
“那不是給你買了順帶給我買的麼?”
“但是我不喜歡喝水晶葡萄啊,他從來都沒有問過我喜歡喝什麼,都是買兩瓶,順帶給我一瓶。”
華箏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於是,一陣沉默。
宋予喬見華箏不說話了,又說了一句:“鄭融是喜歡你的。”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宋予喬也明白了,在鄭融和華箏之間,這兩個人的問題,其實不在於華箏,而是在於鄭融,可是,鄭融為什麼在已經捅破了窗戶紙之後,卻還是要一味的疏離呢?
宋予喬有點不大明白。
華箏也不明白。
因為她們不是鄭融,不是那種需要長時間自己去奮鬥賺錢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也不會明白,作為男人的辛苦,你可以沒有房沒有車就將心愛的女人娶回來,但是卻永遠都不會舍得讓她跟著你受苦。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夜,在唐氏莊園外麵,鄭融因為沒有克製住,頭腦一熱吻上了華箏的唇,他會選擇一直在華箏身邊,盡職盡責地充當一個好朋友的角色。
隻不過,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就永遠不可能再倒退回去。
華箏和宋予喬兩人都平躺著,看著天花板,忽然覺得頭頂的燈光刺眼,兩人才有些頓悟的將頭頂的水晶燈給關了,開了壁燈。
宋予喬轉頭看向華箏:“其實,我有個點子。”
“嗯?”
宋予喬一笑:“這一招肯定管用。”
………………
當夜,對於徐媛怡來說,是一個難眠夜。
先是宋翊帶著她在醫院裏麵,檢查了身上的傷口,都是外傷,上藥,包紮,然後跟著宋翊回到他入住的酒店。
從頭至尾,宋翊都冷著一張臉,一聲不發。
徐媛怡解釋:“我就是想你了,才過來找你,卻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搶劫的事情。”
“丟了錢事兒小,關鍵是怕丟了命!”宋翊厲聲說道,“我說要報警,你又攔住不讓報警,真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
徐媛怡不讓報警,當然隻是因為那些照片,但是,如果現在不說出來的話,宋翊肯定會認為她來的目的蹊蹺,有疑心,便將實情告訴了宋翊,反正剛才在醫院內也已經檢查過了,她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宋翊看了徐媛怡三秒鍾,歎了一口氣,甩手離開,“去洗個澡吧。”
但是,等到徐媛怡從浴室內洗了澡出來,酒店房間內,已經沒有了宋翊的人影。
原來,宋翊又去前台開了一間房,已經拿著東西到隔壁酒店套房內了。
徐媛怡生硬的握緊了手。
這一瞬間,她看著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默默地想,難道真的是宋潔柔所說的,他已經對席美鬱舊情複燃了麼?
如果真的這樣,那要怎麼辦?
她絕對不能允許,宋家的財產都是要留給她還有兒子的。
………………
而就在這個晚上,蘇智和裴斯承宋予喬在A大後街告別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學校寢室內,而是跑去了在外麵的一間出租屋內。
隻以為在後街那個時候發的一條短信,還有一張照片。
那條短信的內容是:阿智,發錢了,快來。
而附上的那張照片,就是在陰暗巷子裏,地上的滿滿的一個旅行包內的錢。
但是,蘇智關注的卻不是這人手中的錢,而是背景上,分明是趴在地上打著哆嗦的徐媛怡。
蘇智到了外麵一個屯子裏的出租屋內,鵬哥帶著人都住在這邊。
“阿智,來!”
蘇智剛剛進了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就抬手甩給了阿智一遝錢,全都是粉紅色現鈔。
蘇智和這個鵬哥,也是因為劫錢認識的,但是蘇智的身手算是不錯,小時候學過武術,兩個人直接動了手,若不是因為鵬哥手裏有刀子,那肯定是蘇智贏了,不過,就算是鵬哥贏了,也並沒有拿到手錢,因為蘇智渾身上下搜遍了,也隻有十塊錢。
不過,也算是因為這件事情,兩個人也就認識了,因為鵬哥很仗義,所以很多人都喜歡跟著他混,之前鵬哥進過一次局子,最後因為證據不足又給放了出來,其實也是私底下找了人幫忙給撈了出來。
以前也就是劫錢,也都是小小的試一下手,這一次劫徐媛怡,是最大的一票,算了一下,取了的錢,做起碼有小十萬。
鵬哥一向是仗義,就算是有錢了,也絕對不會獨吞,兄弟都有份。
但是,蘇智這一次來,卻是來要照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