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喬往前走了兩步,蘇智卻從後麵伸出手臂來攔住了她,她看向蘇智,“你什麼事?”
“你還是別進去了,反正心裏都已經清楚了,再看見也還是傷心。”
“現在連眼睛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說不是親眼所見?”宋予喬說,“現在這是我的家事,你如果沒什麼事情,就請出去。”
宋予喬這幾句話說的特別幹脆利落,從話語中,根本就無法知道她此時此刻內心到底是怎樣想的。
蘇智放下手臂,宋予喬毫不猶豫地推門進了客房,蘇智跟在後麵。
盡管宋予喬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在床上兩個人影,她內心還是很痛的被刺激了一下。
在床上,裴斯承是平躺著的,而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正在為他解去腰帶。
在房門被推開的這一刹那,裴斯承是有所感覺到的,但是,現在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脖頸都是僵硬的,連扭頭去看的力氣自己都控製不了,渾身僵硬虛軟無力,幾乎要將她反噬掉的那種感覺,而身上的這個人,不管是臉龐,還是身段,都是宋予喬的樣子,可是,宋予喬現在懷孕了,不能在床上做這種異常劇烈的運動,現在,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如狼似虎呢?
宋予喬看著裴斯承眼神中露出的迷醉,冷笑了一聲,自然也就看見了那個長發美女眼睛中對她的輕蔑。
這一幕,好像是與七年前,當宋予喬滿心歡喜地回家去見葉澤南的時候,卻撞見了自己最愛的男友和閨蜜在滾床單。
那種震驚,無以複加。
然而,現在,這一幕再度重演,宋予喬做出的動作,仍然是轉身跑出去麼?然後不敢問不敢提,隻敢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徘徊,等不到了就心灰意冷地坐上飛機飛去國外,躲的遠遠的當做不存在麼?
很明顯,已經過去了七年。
宋予喬從十八歲,現在已經到了二十四歲。
成長的不僅僅有身體,有年齡,還有內心。
宋予喬直接大步跨上去,就在這個女人即將褪下裴斯承身上內褲的前一秒,她直接抓起這個女人的頭發,然後重重地給了她一個巴掌。
重重的。
宋予喬聲音如鐵:“滾出去。”
女人被扇的偏過去臉,臉頰上迅速的紅腫起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裴斯承已經微微恢複了一些神智,最起碼可能移動手臂,扯了床上的被子蓋在身上。
女人離開之後,宋予喬說:“你等等。”
女人的內衣現在都在外麵,所以她身上隻穿著一件裙子,不過因為身材很好,所以就算是這樣也能夠看得見穿衣打扮的豐腴。
宋予喬說:“你說句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話?”
“好了,就這句話就可以,我已經聽到了,你走吧。”
宋予喬之所以現在讓這個女人說話,是想要聽一聽她的聲音,是否和前兩天給裴斯承接電話的那個女人的聲音一樣。
結果,是一樣的。
宋予喬在邏輯推理方麵很弱,但是在記憶裏方麵一向很強,不管是聽聲音還是看東西。
宋予喬也跟著這個女人走出去,親眼看著她將地上屬於她的衣服全都給撿起來撿走,對蘇智說,“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請你也離開吧。”
蘇智問:“你現在還不離開麼?”
宋予喬搖頭,說:“不。”
蘇智說:“現在還不夠清楚麼?裴斯承已經趁著你懷孕出軌了!你為什麼現在還要一味的護著他,這樣傷害到的隻是你自己!”
宋予喬這邊已經開了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因為我以前沒有遇到過比他對我更好的人,今後也不會。”
蘇智走出去的腳步一頓,看著宋予喬的表情,動了動唇,卻依舊抬步離開了。
關上身後的門,宋予喬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苦笑了一下,然後重新走回了房間。
裴斯承依舊是在床上躺著,額上一層密密的細汗,甚至已經彙聚成汗珠,沿著臉上光滑的輪廓線,向下流淌,一直從下巴滴落下來,額角的青筋也隱隱跳動著,可以看到輪廓。
他在承受著巨大的情/欲的煎熬。
宋予喬有眼睛,可以看得到。
裴斯承咬著齒關,盡管這個時候臉部肌肉有些僵硬,說話的時候吐字不太清晰,好像是刻意在咬著舌尖一樣。
“我被下藥了……然後剛剛那個女人,我以為是你,我看的是你,現在我看清楚了……”
宋予喬沒有說一句話,而是走到床邊,看著裴斯承此刻煎熬的眼神。
裴斯承接著說:“你信我,予喬,我現在如果能動,第一個動作肯定是上去抱住你,這真的不是……”
宋予喬沒有等裴斯承說完,就已經一把將裴斯承剛才用盡全身的力氣蓋在身上的被子給掀開,裴斯承身上隻穿著一件平角內褲,而且是上一次宋予喬為他挑的。
裴斯承此時此刻,真的覺得無地自容。
因為被下藥過後的這種生理反應,真的讓人難堪,不是純粹因為動情而產生的情欲,他甚至閉了閉眼睛,他有些艱難的開口:“予喬,你先坐下,等半個小時,等藥效過了,我再給你解釋……唔……”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宋予喬竟然已經俯身下來,首先抱住了裴斯承的腰。
觸手的感覺,是裴斯承後背的大汗淋漓,全都是汗津津的感覺。
宋予喬主動吻上裴斯承的唇,雖然現在她已經在裴斯承教導下,懂得了一些在接吻上的技巧,可是,到頭來,真到了主動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全就做不來主導。
但是,盡管是宋予喬這樣稚嫩的動作,在裴斯承看來,全都是抵抗不住的調情,比剛才的那個技巧純熟的女人來說,宋予喬才是真正的春/藥,裴斯承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炸了,隻是親吻和撫摸這種重複簡單的動作。
可宋予喬依舊是穩紮穩打的一下一下吻著,纏綿的吻,好像已經許久都沒有吻過一樣,濕纏著,然後向下,吻著他的鎖骨,吻著他的胸膛……
裴斯承從喉嚨中發出一聲低低地吼聲,“予喬,你先起來,你幫我去浴室放一浴缸冷水就可以了,這種事情不用你現……”
然而,裴斯承口中的話就在此刻,戛然而止了。
他曾經是想過,想過不止一次,能讓宋予喬做這種事情,可是,現在真的當宋予喬做出這種動作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瞬間就已經忍不住了。
一個是絲毫沒有技巧可言的。
另外一個是被下藥的,現在就憑借著最後一絲理智,免得因為控製不住傷到了她。
最後,宋予喬飛快地進了浴室。
而裴斯承,在那一瞬間,真的是體會到了天堂的感覺,那種極致的快感。
他動了動胳膊,雖然依舊是身體虛軟,但是已經可以小幅度地做一些動作了。
他直起身來,靠著身後的床頭,將睡袍穿上,宋予喬已經漱好口,從浴室內出來了。
裴斯承臉龐上浮著一層不正常的紅暈,他輕聲叫:“予喬。”
宋予喬抬了抬眼簾,應了一聲:“嗯。”
“剛剛我到家,然後外麵有人敲門,就是這女人,說是鄰居,說她家忽然就沒有電了,問是不是咱們家裏也沒了電,所以我就開了開等,說有電,然後,她手中就有一個噴霧劑類似的東西,我就立刻癱軟了,”裴斯承說,“之後她強行給我灌下喝了一種藥,然後幻覺裏,我察覺到是你……”
裴斯承知道,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那麼很可能以後,就都再也沒有機會去解釋了。
宋予喬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隻是淡淡地說:“剛剛從華箏店裏把衣服拿回來了,在外麵。”
“你覺得怎麼樣?”
“你的眼光自然是很好的,很漂亮,”宋予喬笑了笑,“你餓了沒有?我去做一碗麵。”
“不用,我不餓,”裴斯承向宋予喬伸了伸手,“你先過來,予喬,你過來。”
但是,宋予喬卻依舊是轉身出了房間。
宋予喬從剛開始表現的就一直特別鎮定,這讓裴斯承覺得心裏有些不安,感覺好像是強弩之末一般,在恢複了一些力氣,便穿上了襯衫西褲,出去去找宋予喬。
但是,一出去卻發現宋予喬竟然背靠著牆麵坐著,臉色有些蒼白。
“予喬!”
宋予喬掀了一下眼皮,聲音有點低,“送我去醫院。”
………………
醫院內。
在病房內水壺中的水用完了,於是葉澤南拎著兩個水壺去提水,等到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虞娜已經坐了起來,身上穿戴整齊。
葉澤南微微一愣,“怎麼了?”
虞娜說:“我沒事了,可以出院了。”
“我去問一下醫生。”葉澤南將水壺放下來,轉身就出去找醫生詢問情況,從醫生口中得出的結論同樣如此。
“主要還是心理疏導,現在外傷基本上都已經治療了,沒有大礙。”
葉澤南點頭道謝,回到病房內,虞娜已經將簡單的幾件衣服收拾好,還有住院憑證和一些單據。
“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
虞娜點了點頭,沒有拒絕,隻是將病床上的一些衣物疊著裝起來。
等到葉澤南下了樓,虞娜也跟著下了樓,就站在辦出院手續的窗口後麵不遠,給裴斯承打了個電話,想要從明天開始銷假上班。
隻不過,裴斯承的手機沒有人接聽。
虞娜微微蹙眉,緊接著就聽見了外麵有嘈雜的呼聲,就看到了一個人影,一直衝了進來,身影十分快,腳步穩健。
是裴斯承。
而他打橫抱起的那個人,是宋予喬。
虞娜也是一驚,現在宋予喬懷著孕,現在裴斯承抱著衝進來,肯定是關於宋予喬自己的事情!
她來不及對葉澤南解釋,趁著電梯內現在還沒有關,急忙過去按了電梯,裴斯承抱著宋予喬上去,虞娜按下了婦產科的樓層。
裴斯承的臉色蒼白,虞娜從鏡麵看的出,裴斯承現在臉上的細小紋路都是在寫著擔心,緊張,似乎是隻要是宋予喬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什麼事情,他自殺謝罪都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