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夫妻相”(2 / 3)

話音還沒有落,耳邊已經是滴滴滴的忙音了。

………………

不過,韓瑾瑜真的想的沒錯。

宋疏影之前從來都沒有住過集體寢室,高中的時候和張曉恬也都是走讀,現在陡然從一個人的生活變成一件小房子裏四個人生活,不,是一個小房間裏,而且還是不同性格的人生活,起初當然就睡不著。

起初,是因為同寢室裏有另外一個女生,從家鄉專門拿來的醃製的臭雞蛋,真的是各種味兒啊,一進來,其餘三個女生都偏了頭,轉臉看著一邊,為了顧及彼此的臉麵,便沒有說出口來,卻都恨不得直接用紙巾捂了嘴巴。

何淑慧是個爽快直性子的女孩子,直接問:“這是什麼味兒啊?”

“我家裏醃的臭雞蛋,你們嚐嚐。”

說著,這個女生就將裝著臭雞蛋的袋子給打開了,立即整個寢室內都染上了這種臭雞蛋味兒,宋疏影不是挑剔的人,當天晚上,下鋪的何淑慧說了一句自己的被子上為什麼也有臭雞蛋味兒,她聞了一下自己的被子,嫌棄的將被子往旁邊一踢,結果當天晚上開空調卻沒蓋被子,然後……發燒了。

在寢室裏,除了何淑慧對宋疏影比較喜歡,基本上上課的時候,除了寢室四個人一起的情況下,就是單獨和宋疏影一起,其餘的兩個女生對宋疏影都看不慣,看不慣她那種清高的模樣,聽不慣她那種不冷不熱的語調。

可惜,一旦是有了這種看法之後,宋疏影和她們的關係也就止步於此了,再也不會了解那個真正的宋疏影。

早晨,宋疏影的手機鬧鍾響了三次之後,宋疏影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將手機關掉,繼續睡。

一直到下鋪的何淑慧叫宋疏影起床,“疏影!要上課遲到了!趕緊起床!”

何淑慧見宋疏影依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就開始搖床,整個連在一起的床板都在搖晃。

她覺得挺奇怪的,因為宋疏影一向是圖書館教室和寢室三點一線,在寢室呆的時間是最短的。

“疏影?”

宋疏影揉了揉眼睛,蒙著被子一下子坐起來,“我起來了。”

何淑慧也是個死磨硬泡的主兒,將宋疏影從床上拉下來,塞進衛浴間裏去洗手洗臉刷牙,然後拉出來,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結果,兩個人還是遲到了。

剛開始大一到學校,老師都十分嚴格,因為好習慣都要從最開始的時候養成的,於是這一次老師就大筆一揮給何淑慧和宋疏影記下遲到。

宋疏影昏昏沉沉了一個上午,覺得頭暈的都想要睡著了。

何淑慧看著宋疏影的這樣子,“不是吧,你是不是發燒了?”

她摸了一下宋疏影的額頭,真的是不摸不要緊,一摸就嚇一跳,“這麼燙!你需要去醫院。”

宋疏影擺了擺手:“等到下課了吧。”

一直到中午,因為何淑慧約了老鄉會的人見麵,就先跑去了,臨走前還再三詢問了宋疏影到底有沒有事。

宋疏影說:“我一會兒吃了飯就去校醫院,你放心好了。”

不過,事實證明,宋疏影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她最後一個出教室,然後一頭就栽在了地上。

………………

韓瑾瑜這幾天在A大不遠的一家酒店內住,開了一間房,找了韓氏公司的賬目來看。

反正張老給了他一個月的休假期,這一月,就不妨先接手一下韓氏的公司,這也一直是韓老爺子所期望的。

韓氏公司涉及麵很廣,在廣告、媒體、對外貿易等方麵都有所設立,還有一個分支,是由韓家的長子韓長經創辦的一個工作室,專門是負責他在各個城市舉辦的藝術展。

恰巧,這個時候,韓長經是在C市舉辦的畫展。

上午,韓瑾瑜正坐在沙發上找財務部提交上來賬目中的漏洞,就接到了父親韓長經的電話。

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的是韓長經的名字之後,韓瑾瑜習慣性的皺了皺眉,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方虛滑了一下,最終還是落下去,按下了接聽鍵。

“爸。”

“你也在C市?”

“是的。”

“今天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好。”

父子之間一般情況下都沒有話可說,在電話裏,也是同樣。

“就在我世紀大廈這邊吧,我的畫展在這裏。”韓長經說,“等到你訂好了中午吃飯的餐廳,再打電話給我。”

韓瑾瑜說了一聲“好”,便切斷了線。

他揉了揉眉心,讓高雨去在世紀大廈那邊定餐廳,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腦海中忽然想到了宋疏影,不知道這丫頭現在是在做些什麼。

十一點。

韓瑾瑜讓高雨備車,路上,他給韓長經打了電話,告知了餐廳地址,說:“我現在在路上,已經快到了。”

韓長經說:“我這裏還有半個小時上午的展覽結束,你過來畫展這邊,我們一起去餐廳。”

掛斷電話,韓瑾瑜說:“先不去餐廳,先去畫展。”

高雨從後視鏡內看了一眼韓瑾瑜的臉龐,心知這又是韓瑾瑜的父親故意讓韓瑾瑜去藝術展的。

因為之前在一次攝影展上,也是用的這種方式,當時到了攝影展,韓長經帶著韓瑾瑜,從攝影展的第一張照片走到最後,給他介紹拍攝照片的時間,光影的錯落,光線的調整。

當時高雨還以為這是韓長經想要將韓瑾瑜栽培成自己的接班人,也讓他去搞藝術,但是等到第二天報紙媒體上關於攝影展的專版報道出來,其中占據了重要版麵的三分之一的,就是父子兩人的互動,因為外界傳言父子兩人的關係一直是不和,現在更甚,所以,這一次專版新聞上,這些謠言便都不攻自破了,而且還創造出一種父親對於兒子十分關心愛護的假象。

不得不說,哪一行都有作秀。

就連老子也有把兒子當成靶子使的一回。

這一次,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指不定又是想要讓韓瑾瑜學什麼油畫的各種流派。

現在天氣還不算涼爽,韓瑾瑜讓高雨將車停在停車場,因為餐廳的位置並不遠,他說:“你可以去對麵餐廳裏吃午飯了,吃過了,就先回酒店休息吧,下午沒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

“好。”

高雨知道,韓瑾瑜之所以不讓高雨跟著,是因為韓長經對高雨有一種莫名的敵意,可能是因為張老的生意涉及陰暗麵有些多,像是韓長經這種陽光下的藝術家看不習慣,連同高雨也看不順眼了。

韓瑾瑜抬步進了大廈。

在門口,已經有人在等候了。

“大少爺,您這邊請。”

兩邊都是展覽的一些畫作,還有藝術工藝品,畫作懸掛於長廊上,在透明玻璃框內擺著工藝品。

韓瑾瑜的目光掠過牆上的畫作,這個藝術展並不是韓長經的個人展,所以畫作和工藝品中,也不乏其他知名藝術家的畫作和攝影作品。

在台中間,展覽的是一幅藝術畫作,韓長經就負手站在畫作前,另外一邊站著兩個人,從背影上來看,是一個中年男人旁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人。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韓瑾瑜停下了腳步。

然後,轉身想要離開的同時,韓長經叫住了他。

韓瑾瑜站在原地沒有動,片刻之後,在那個女人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他抬步走過去,“爸爸。”

韓長經笑了笑,指著一邊的中年男人問:“怎麼,你溫叔叔都不認識了?”

韓瑾瑜眯了一下眼睛,微微頷首:“溫叔叔。”

溫父笑了笑,說:“不用客氣,我們都是老相識了,溫雅,之前跟小韓不是很多話說麼,現在見了麵怎麼又不開口了?”

溫雅淡然一笑,抿了抿唇,好像是害羞的樣子了。

韓長經爽朗大笑,說:“來,我和你溫叔叔有話要說,你和溫雅去那邊逛逛?”

溫父一笑:“哎,老韓,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去說,我們管什麼呢。”

韓瑾瑜沒有推辭,溫雅雙手拎著自己的包包,雙手交叉在身前,跟在韓瑾瑜身後。

兩人在經過一道長長的畫廊,溫雅先開口,問:“你這些年過的好麼?”

“很好。”

韓瑾瑜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絕對不會藏著掖著,隻不過唯獨對於宋疏影的感覺,是藏著掖著的。

溫雅說:“那你結了婚之後幸福麼?”

韓瑾瑜腳步忽然頓了頓,緊緊抿了唇瓣,並沒有回答。

溫雅低下了頭,剛才的那個問題似乎是在問她自己,然後自己回答說:“我不幸福。”

比起來六年前來,現在的溫雅依舊和那個時候一樣,處處都閃爍著嬌嫩的光,就好像是枝頭待采擷的一朵花。

韓瑾瑜默然地看了一眼溫雅,側臉看過去,可以看到她臉上十分精細的妝容。

溫雅停下了腳步,轉過來正好對上韓瑾瑜的雙眼,然後轉過去看著牆麵上的畫,“這一次回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不管是哪一個男人,對於前女友,或者是初戀,總歸是在內心藏有一塊比較柔軟的地方的。

溫雅剛剛張了張嘴,“是因為……”

而韓瑾瑜的手機鈴聲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響了起來,溫雅住了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先接電話。”

是來自宋疏影的電話。

韓瑾瑜拿著手機錯開幾步,沿著畫廊向後麵不遠處的一件翡翠工藝品走過去,溫雅自然也看得出來是她在,所以韓瑾瑜接通電話才顯得拘謹,便向前慢走了兩步,回頭看著韓瑾瑜已經走開十米開外了,這樣的話,就算是她有順風耳都不一定能聽得到了。

韓瑾瑜接通了電話,卻不是宋疏影打來的,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也不算是陌生,曾經是聽到過這個聲音的,好像就是在大學新生報到的頭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