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月底,,下了一次雪,白茫茫的一片,溫度驟降。
清晨,宋疏影拉開窗簾,白晃晃的雪光就向她的眼睛刺過來,不禁伸手擋了一下。
雪已經停了。
滿地都是白雪皚皚,遠處的枝頭上也掛著白雪,不過看起來天氣還不錯,竟然出太陽了。
今天中午有同學聚會,一大早張曉恬就打電話來再三催促了,還特別叮囑她說:“你一定要來啊,我幫你擋酒,就是中午吃吃飯然後下午去K歌,一些老套的同學聚會的項目,你應付起來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要不你幫我推了吧,”宋疏影說,“我現在都已經歇的懶了,不想去。”
“可別啊,”張曉恬說,“我都已經給團支書打了包票了,大不了咱倆就去走走過場,然後就說有點事情需要離開……等到十一點我開車去接你啊,你可別放我鴿子。”
“甜甜呢?你這個全職的家庭主婦不需要看孩子出來玩兒你老公會同意麼?”
“切,全職主婦就沒有時間出來玩兒了麼?全職主婦也有春天!”張曉恬說,“正好我老公在家休年假呢,不用看孩子,我這段時間要玩玩玩,找你陪著我嘍,別推辭啊。”
掛斷了張曉恬的電話,宋疏影又翻了翻身睡了。
最近睡眠質量不好,也隻能用時間來彌補了,並不能保證八小時的高質量睡眠,那就索性睡十二個小時,一直睡到十點多,她才起床。
韓瑾瑜就怕宋疏影一個人在家照顧不好自己,專門請了一個保姆,宋疏影一醒,便叫她過去吃點東西。
宋疏影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下。
等到張曉恬大喇喇的來敲宋疏影的門,她還坐在餐桌邊細嚼慢咽。
張曉恬吃了一驚,“拜托了,姐姐,您現在吃的這種早飯還是中飯啊,我們出去是要聚餐的,你現在墊墊肚子就成了。”
宋疏影剛剛喝了半杯牛奶,擦了一下嘴角,說:“我現在是孕婦。”
張曉恬點頭:“是是是,孕婦最大。”
宋疏影現在懷孕了,便不能化妝,隻是洗了洗臉,換了一身比較厚實的衣服,就跟著張曉恬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張曉恬一直在盯著宋疏影看,宋疏影摸了一下臉龐,“不是沒化妝出去都見不得人了吧,這麼慘?”
張曉恬搖了搖頭:“不是,感覺你這樣素顏的時候,別有另外一種感覺。”
宋疏影眨了眨眼睛,“別巧嘴了,跟我麵前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真話的呢?”
張曉恬:“……”
聚餐的地點是在市中心的一家自助餐廳內,張曉恬載著宋疏影來的時間比較早,還有半個小時才到約定的時間,索性便拉著宋疏影在附近的商場裏逛了逛,路過嬰兒用品店,宋疏影的腳步就不由得停了下來。
張曉恬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拉著她就要進:“正好,算是我送的禮物了,給孩子挑兩件嬰兒裝,是男孩還是女孩兒?”
宋疏影站住腳步,搖了搖頭:“沒去查。”
張曉恬不禁有點瞠目。
“沒有檢查?不是已經三個月了麼?”
“嗯,”宋疏影拉著張曉恬往前走,“但是不想去醫院,我現在對醫院有恐懼症。”
張曉恬沒吭聲,她現在都能看出來,宋疏影和韓瑾瑜兩個人之間不正常,屬於那種你別扭著我也別扭著,很可能兩個人之間沒有發覺,不過外人都能感覺到吧。
在經過前麵有一家理發店,宋疏影直接轉身就走了進去。
張曉恬一個沒拉著,這邊宋疏影就進了理發店,她也就趕忙跟進來了,在進來之前,還特別掃了一眼旁邊,那邊還跟著兩個保鏢。
理發店內理發師走過來,問:“小姐請問您是想要理發還是燙染?”
宋疏影笑了笑,說:“剪短發。”
理發師打量著宋疏影已經長及腰際的頭發,問:“修一下麼?”
“不,剪短,”宋疏影說,“不想要長發了,剪短發。”
這一下,不僅僅是理發師,就連張曉恬都愣了。
“喂,疏影,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剪頭發了?”張曉恬拉住了宋疏影,“現在冬天呢,剪短發到夏天再說。”
宋疏影搖了搖頭:“長頭發太累贅了,我懷孕了太累,家裏的保姆阿姨也說,懷孕的時候最好不要卷發長發,不管是懷孕還是之後坐月子都不好。”
張曉恬沒話了。
而理發師雖然是很可惜,這麼黑而密的長發,少說留了也有三四年了,說剪掉就剪掉,還是很不舍得。
張曉恬坐在後麵,看著理發師一剪子下去,一半的頭發就掉落在地麵上。
不過,在張曉恬的阻攔下,好歹宋疏影並沒有將頭發剪成西瓜頭齊耳短發,隻是剪短到齊肩。
在剪刀在頭發上哢嚓哢嚓的剪掉,那種及其輕微的聲音,以及理發師撥動她頭發的觸覺,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前麵的鏡子。
剪過頭發,宋疏影看著鏡子中齊肩短發的自己,猛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張曉恬拉過宋疏影,問:“什麼感覺?”
“一身輕。”
張曉恬撇了撇嘴角,“切。”
宋疏影說:“是真的,原來感覺頭上重重的綴著,好像是戴著一個頭套,時時刻刻將腦袋都籠罩在其中,現在一點那種壓抑的感覺都沒有了,我都覺得自己可以跳起來。”
張曉恬趕忙就拉住宋疏影,“別跑別跳,你現在悠著點兒。”
宋疏影笑了笑。
這一次是高中的同學聚會,宋疏影和大家也都是有好幾年沒有見麵了,隻不過,卻不曾料想到,不僅僅是他們一個班,算是年級校友會,竟然還有其他班的同學,當然也有當初給宋疏影表白過的那個男生,那個隔壁班的班長。
“疏影!”
宋疏影手中拿著一個托盤,剛剛選了一些菜,跟在張曉恬身後往自己的桌旁走,聽見有人叫她,便轉了身。
張曉恬自然而然也是停了下來。
“疏影,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看見你,你現在是在做什麼的?”
宋疏影笑了笑,“醫生,我現在在休假。”
他是叫什麼來著?
宋疏影給忘了。
這個班長又說了不少話,宋疏影和張曉恬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答,直到他轉身去到他的那一桌過去。
張曉恬吐了吐舌頭,長呼了一口氣,“我都忘了他叫什麼了。”
宋疏影一聽有些詫異了,“你也不記得她叫什麼名字了?”
“隻記得好像是姓董。”
幸好剛剛在交談的時候沒有提起對方姓名,要不然人家都記得你名字,而你卻是吧人家名字給忘得一幹二淨了,那可是令人尷尬的一件事情。
雖然早上吃飯時間晚,宋疏影卻還是吃了不少。
張曉恬看團支書的樣子是想要去K歌了,便拉了拉宋疏影的手,剛剛想要說下午有事要離開,團支書便站起身來,說:“今兒下午去唱歌誰都不能缺席啊!誰說有事的一律都是不給我麵子。”
這句話,就把張曉恬即將出口的話給堵了個嚴嚴實實的。
昔日的團支書,現在好像是地稅局的領導,具體什麼職位宋疏影不清楚,不過從領導能力來看,就不同凡響,那個時候宋疏影就時常在想,這個團支書肯定是要從政的。
不得已,隻好去了KTV唱歌。
張曉恬嘿嘿一笑:“高興點兒,咱倆去開個小包,你願意怎麼吼就怎麼吼,是減壓的好方式。”
“好。”
………………
而就在宋疏影和張曉恬在K歌的時候,這邊韓瑾瑜正在參加的是政府的招標,就是為了拿到那一塊地。
韓瑾瑜麵色凝重,之前已經做了不少的資料收集以及數據評估,不管是報價,還是在後續的補充數據上都已經經過周密的計算,這一次應該是穩操勝券的一次競標。
隻不過,在將策劃書交上去之後,身後的高雨忽然接到了公司的一個電話,然後走過來俯身在韓瑾瑜耳邊,說:“資料有泄漏,對方程氏隻比我們高兩個百分點。”
韓瑾瑜眯了眯眼睛。
裏麵的工作人員已經經過評定,從後麵走了出來。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
韓瑾瑜聽見這個結果的時候,忽然就笑了,起身離開。
高雨跟在韓瑾瑜身後,她這個編外人員都能看得出來,這一次的資料泄露肯定是和韓澈脫不了幹係。
但是,韓澈不管怎麼說,是韓瑾瑜同父異母的弟弟。
高雨去取車回來,忽然就想通了,其實在這種大家族的家族企業中,根本就沒有多少親情吧。
現在韓瑾瑜已經代替了昔日韓澈的位置成為了韓氏總裁,那麼韓澈肯定是心裏不服氣的,做為首先新官上任,也要捅幾個婁子出來。
韓瑾瑜上了車,“回公司。”
韓澈正坐在辦公室內查看當天需要簽字的一些文件,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是秘書打來的電話,說:“總裁讓您上樓一趟。”
韓澈早就料到了,反正剛開始就打算是和韓瑾瑜對著幹的。
“好,我知道了。”
韓澈知道在韓老爺子心目中,對於韓瑾瑜的重視,即便是他,也僅僅是一個替代品,韓瑾瑜不在的時候,用你讓你當牛做馬,等到不用了,就丟棄在一邊,和卸磨殺驢有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完全全想通了,既然是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要去爭取。
況且,韓老爺子現在已經八十多歲的高齡了,年前已經做了一次手術,看樣子也活不久了,他還能保的了韓瑾瑜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