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哥。”
“還沒有回來麼?”
“宋姐在車裏,她睡著了,還沒有醒,您看我要不要叫醒她讓她上樓?”
“不用,在下麵等著。”
李勇掛斷電話不過一分鍾,前麵的公寓樓裏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是韓瑾瑜。
李勇退到一邊,韓瑾瑜已經開了車門,後車座上,宋疏影掀了掀眼皮,懶懶的看了一眼韓瑾瑜。
韓瑾瑜將大衣給宋疏影蓋在身上,俯身將她抱了出來。
“到家了。”
宋疏影也沒有說什麼,閉上眼睛接著睡。
韓瑾瑜腳步穩健,抱著宋疏影上了樓。
身後不遠處的李勇,搖了搖頭,他總感覺韓哥是對宋姐不錯的,可是兩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為什麼總是感覺融不到一起。
李勇在樓下一會兒,再次接到了韓瑾瑜的電話。
“剛剛宋疏影去哪裏了?”
李勇如實說:“宋姐跟著宋老太太從山上下來到宋家吃了飯,之後遇上了宋翊,宋姐跟著他回去說了一會兒話,當時我們是站在外麵,聽得不大清楚,好像是吵起來了。”
“好,辛苦了,你和趙簡早點休息。”
李勇掛斷電話,另外一個保鏢趙簡也出來了,問:“你怎麼不把實情告訴韓哥?”
當時在門外,李勇和趙簡兩人是聽清楚了的,宋翊吼宋疏影讓她打掉孩子,不要把醜事外揚,說這是見不得人的。
李勇搖了搖頭:“韓哥知道了應該是會很傷心,還是不說了。”
趙簡聳了聳肩,“不過,宋家老頭兒說的倒是事實。”
這一瞬間,李勇也就明白了,為什麼宋疏影和韓瑾瑜兩個人融不到一起了。
………………
縱然李勇沒有告訴韓瑾瑜當時宋翊說的什麼話,他也能夠猜想到。
其實,在這件事情上,麵對所有人的攻訐,都可以不管不顧,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與我無關,但是,至親至信之人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都有可能在這一瞬間帶給自己無盡的傷害。
之前穀明娟對於宋疏影和韓瑾瑜的事情向來都不同意,韓瑾瑜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沒有關係,不用在意,總有一天她會理解的。但是內心深處卻依舊在意,畢竟是自己的母親。
韓瑾瑜掛斷了李勇的電話,手機放在一邊。
依舊是宋疏影在之前給他買的這個手機,前幾天他去到手機店裏去修了一下,確實是有點問題,重新換了一個手機配件就好了,但是裏麵的東西就會全部都沒有了,修手機的人問他手機號碼是不是都有了備份了。
重要的也就是宋疏影的信息,其餘的都不重要。
宋疏影的信息都已經存在電腦裏備份了,那一段時光,他沒有陪著她一起度過,從那些短信的字裏行間看到一些影子,也好。
此時此刻,宋疏影已經在床上睡著了,韓瑾瑜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猶豫了許久,內心掙紮著是要過去抱著宋疏影睡,還是遵從宋疏影的意見繼續分床睡?
真的是一件讓人難以抉擇的事情。
韓瑾瑜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走進去,掀開被子,和她躺在一個枕頭上。
既然宋疏影已經快要離開了,他就抓住最後相處的機會吧。
………………
在離開之前,宋疏影叫了張曉恬出來和她一起采購一些必備用品。
張曉恬接了電話,直接把女兒甜甜丟給婆婆,出來陪著宋疏影逛街。
“你這次是想要去哪兒啊?”
竟然來逛羽絨服和棉服?
現在等過了年,開了春,也就不會再冷了。
“東北。”
張曉恬正在咬著吸管喝奶茶,一個沒留意就給喝嗆了,“你要去東北?!”
“很奇怪麼?”宋疏影挑眉看了一眼張曉恬,“我想去哈爾濱看冰雕,開著彩燈,看起來會特別美吧。”
張曉恬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說真的,疏影,我有個同學是在哈爾濱的,她說那些照片上看到的都是最理想的狀態,她現在這種天氣就隻想在屋子裏待著,出去就是裹著厚厚的棉服行色匆匆,你不知道那種地方有多冷。”
“你去看過麼?”
張曉恬頓了頓,說:“沒。”
“不去看看怎麼知道。”
張曉恬沒話了。
從高中的時候,她就知道宋疏影這人就是一根筋的,想要做什麼就算是十頭牛來拉,都不一定能拉的回。
張曉恬陪著宋疏影買了兩件比較厚實的羽絨服,說:“東北那邊也有賣棉服,比我們這邊的厚實,到那邊冷了記得及時買……你跟誰一起去?”
“就我一個人……”
這一次,張曉恬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衝,直接就大叫了一聲。
“不行!你現在是孕婦啊,前兩天還動了胎氣呢。”
“我就是出去散散心……”
“不行!”張曉恬再一次打斷了宋疏影的話,斷然拒絕,“大冬天的人家散心都是去南方的,去海南啊,你倒是好,本來在咱們這兒就夠冷的了,現在你還想要跑的更北,簡直就是直麵西伯利亞寒流啊,你怎麼不直接飛去俄羅斯啊。”
宋疏影沒在意張曉恬的反對,溫婉地笑著:“如果出國的話,我會先考慮去俄羅斯,因為普京很帥。”
張曉恬:“……”
兩人逛街外加吃飯,宋疏影在蛋糕房裏買蛋糕,買了蛋撻和彩虹蛋糕,對店員說:“兩份,一樣的……這一家的蛋撻特別好吃,買給你女兒過去嚐一嚐。”
張曉恬點了點頭:“還是幹媽知道心疼她幹女兒哦,知道我這個親媽整天克扣她的口糧。”
宋疏影點了一下張曉恬的肩膀,“是,幹脆過繼給我咯。”
“想得美。”張曉恬吐了一下舌頭,“我老公要找我拚命的。”
“前兩天崔姍姍打電話找我了,問我給幫幫忙找個工作,”張曉恬說,“但是你也知道,我老公就是個普通公務員,我一個家庭主婦,哪兒有人際關係給她找工作呢,我就說幫她問問你。”
“崔姍姍?”
“是啊,去年不是給你說了她了麼,刑滿釋放之後就去了南方,結果還是一事無成就又回來了,畢竟是住過監獄,那就是在檔案裏帶一輩子了,所以找工作的時候處處碰壁,”張曉恬說,“也是個可憐人,上一次我見她的時候,她身上就穿著一件很薄的風衣,臉上都凍出高原紅了。”
宋疏影皺了皺眉,“你是說她現在還在S市這邊?”
“嗯,在吧,前幾天還剛剛找過我,不是我不幫她,是真的有心無力了。”
宋疏影問:“你存著她的手機電話沒?”
“有,”張曉恬拿出手機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的號,還是廣東的號碼。”
“你先撥通給她回複過去,約她出來吃下午茶。”
張曉恬一聽宋疏影這麼說,“你要幫她找工作麼?不過韓哥是韓氏總裁,能進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就是怕她不是那塊料。”
“就算不是幫她,這好幾年都沒見了,出來見見麵,吃頓飯。”
其實,宋疏影對於崔姍姍這個人,是有過一次虧欠的,人情欠著,她於心不安,她被判刑入監獄的時候,宋疏影也還小,沒有辦法也用不上力氣。
張曉恬到蛋糕店外打了個電話,重新走進來,跺了跺腳,“是她接的電話,我約她出來了。”
宋疏影笑了笑。
張曉恬說:“從高中到現在也有了十年了,她還是住過監獄的人,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也未可知,我覺得還是不要交心的好。”
“我懂得,”宋疏影接過店員遞過來的彩虹蛋糕和蛋撻,說,“就當是還了人情了。”
在高一的時候,宋疏影其實很招人妒忌,因為她長得好家裏有錢,關鍵還是一副特別清高的臉,所以就很容易招小人,這些小人就找了一幫混混,在放學時候將宋疏影給圍了起來。
這些人手裏有家夥,宋疏影也不敢輕舉妄動。
當時有很多同學經過,但是她們對此都避而遠之,卻唯獨崔姍姍直接衝了上來,趁亂將宋疏影給拉著跑了出來,崔姍姍的胳膊上當時是被混混手中的刀子紮了一下,掀起一塊皮肉來,有些觸目驚心。
崔姍姍當時還笑著說:“沒事兒,我很好,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這個人情,宋疏影還沒有來得及還,崔姍姍的母親就自殺了,崔姍姍將她父親懷著孕的新妻推下樓,被判故意傷人罪入獄。
當時宋疏影特別氣憤,都信誓旦旦的說痛恨小三永遠都不會原諒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隻可惜,現在她卻成了這樣一個不討喜的第三者。
雖然網上有一句話一直說得好: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
張曉恬約崔姍姍去了在市中心廣場的一家茶餐廳,在大廳內找了一個光線還不錯的方位,可以第一眼就看見茶餐廳門口,注意到進來的客人。
兩人簡單的點了茶飲和西點,宋疏影正在低頭和蜂蜜水,張曉恬忽然拉住了她,“你快看,崔姍姍來了。”
張曉恬揮了揮手,宋疏影抬起眼眸。
崔姍姍穿的很普通,十分簡單的牛仔褲外麵一件大衣,確實是如張曉恬所說的,她穿的很單薄。
“宋疏影?”
崔姍姍在距離桌子幾步遠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睛盯著宋疏影,語氣中帶著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