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奉天宮的斷頭台已經染滿了血。十個劊子手同時行刑,行刑結束之時,累得站不起來。一夜之間,尋常百姓還在睡夢之中,京城裏就少了幾百人。
暗衛的家族也涉及皇衛營,皇衛營家族一直相互通婚。族人後代相關聯的太多了,所以,這次護衛朝鳳閣不力的暗衛及其父母、妻妾及子女,都被連累了。十六歲以下的子女全部充為軍奴,但事實上沒有多少個人能挨到徒步走到邊境軍隊的駐紮處。十六歲以上全部直接砍頭。其餘族人,並未被受牽連。
皇衛營不論是侍衛還是暗衛,其家族首要任務就是保護皇族及皇族嫡係。其家族所享受到的尊榮並不亞於親王,田產地產也都優先皇衛營家族,不論在名分上還是在財力上,都不輸於親王。隻有一點,代代為皇衛營,子孫不得入朝為官。
但如果被發現護主不力或者叛變,那不好意思了,隻有死。而執行滅族之人,是其他皇衛營侍衛。被滅族之人的家產全部由執行滅族之皇衛營侍衛平分。這種獎與懲的天壤之別,已經持續了三百多年。
這麼重大的斬殺暗衛的事件,皇衛營正使褚建德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當他得到密報時,並沒有什麼情緒。
這就是皇衛營的命,即使你信錯了人而做錯了事,那也是你的錯。皇衛營侍衛,尤其暗衛的使命就是保安珡氏皇族血脈,但是當晚戍守在朝鳳閣的暗衛,卻沒有一絲動作。褚建德連查都不查,就能知道這是誰下的命令。所以,他不想追究。
這些暗衛違背了先祖的血誓:護衛珡氏皇族血脈,聽從了位高權重者的話,他們確實也該死。
天稍稍亮,藍筱帶著齊韻和夏明一起去了關押禮荷的監獄。
現在的禮荷和昨天的禮荷判若兩人:全身上下隻要有蚊子可以叮的皮膚,全被叮了。而監獄裏的士兵可不會懂得憐香惜玉,既然是皇後娘娘送過來的犯人,他們自是要“認真”對待。此時的禮荷,隻著薄薄的一件裏衣。
禮荷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浮腫的,腫起來的那些泡,似乎一碰就破。而禮荷還被綁了四肢,紮在十字架上,整張臉都是各種泡,最可怕的是,她還沒斷氣。
這般境地了,死比活更幸福。
禮荷看到藍筱,無淚的哭了。她不敢再嘶吼了,前半夜她還有力氣嘶吼,現在,說一句話都痛得半死。她已經放棄掙紮了。
“昨夜,你不好受,我也差點死了。”藍筱在禮荷麵前來回徘徊。
“自我清醒以來,遇到的刺殺真是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了,真是不知道為何如此倒黴。”藍筱輕笑,看了一眼禮荷。把禮荷嚇得眼睛閉了起來,雖然她的眼睛已經腫得很難分清是睜還是閉。
“先說說我是怎麼落入湖中的吧,我想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你還記得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嗎?”藍筱咧嘴笑,搖了搖頭。
“你說,曹崠已經查探清楚了,咲夫人流產事件跟我無關!確實跟我無關,因為是你差人把咲夫人騙到了湖邊上!是你,用計讓我推了咲夫人。也是你,在端辰翎刺了我左臂之後,你看似飛奔過保護我,其實是把我推下了水。這可是曹崠仔細調查後得到的情報,你覺得是你說謊了,還是曹崠說謊了?”藍筱望向禮荷,眼中顯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