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藍筱和端清身著正裝,在公主府跪接皇帝旨意。端清正式成為公主珡筱的嫡子,並加封為世子。
頒旨的太監走了以後,公主府上下都在歡慶,隻有藍筱眉頭緊鎖。端清倒是沒多少情緒,把旨意交給齊韻拿去收好,就叫上宋連方及夏明一起回文萃軒午休了,下午還要跟著李長煙習武。端清的作息時間是藍筱吩咐的,下人不敢不遵。
孫馮英也跟著一起跪迎聖旨,此時看到藍筱表情不樂,說:
“公主何以悶悶不樂?”端清即將成為嫡子的事,孫馮英早前就聽聞了。如今天子加封了世子之位,應是喜上加喜。
“不知孫老太師是否聽過這幾個字:‘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藍筱看向孫馮英,隻見孫馮英聽了,也跟著皺眉了。
孫馮英在先帝那一朝深受先帝倚重,對朝堂局勢也看得頗深。如今遠離朝堂,是非倒是看得沒那麼重了。聽到藍筱如此說,才往深處想去。細想了一會,領會到了藍筱的意思。
“公主高見!”孫馮英說完,深深的行了一個禮。
珡玨這個加封,明麵上是封賞,實際上是一張慢性的催命符。公主之子被封為世子,本就不符合祖宗家法,何況還是一個被收養的庶子。
“請老太師好好教導世子,朝廷局勢,也請老太師循循教之。本公主不勝感激。”藍筱是真心感謝。端清雖小,但有了公主嫡子、世子的身份後,代表的就是大長公主府。
“這是老臣分內之事,公主不必掛懷。”孫馮英很欣慰公主能這般想,也證明了當初先皇的遠見。
藍筱和孫馮英在說話期間,齊韻四人就在身邊,也把兩人的話聽進去了。
加封旨意宣讀後,官府立馬貼榜昭告,滿京城的百姓傳得紛紛揚揚:外嫁的公主之子,哪怕是嫡子,也絕無被封為世子的可能性。何況還是一個庶出的?
對這個旨意的看法,京城百姓分出了三撥派係。
同意的那一派係大多是得過公主府的好的,自發認為公主的嫡子獲此封號是理所當然。但是這一派係的人大都是平頭百姓,在京城裏也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反對的那一派係幾乎都是即將參加科舉考試的或者已經參加過科舉考試的人,全都是讀過書的男子,他們一致認為公主的兒子受封為世子是亂了倫理朝綱。這些人紛紛在街頭巷尾高談闊論大長公主種種失德之舉,各種藐視的言語鋪天蓋地。
而深知天子如此做的原因的,就是那些參加過太後家宴的夫人、小姐的當家人。因為,害得端駙馬今後不再有子嗣的人,可能就是如今下了這道聖旨之人。這些人紛紛認為這是皇帝在補償大長公主,但間接落實了那絕子藥的幕後真凶。
世子稱號,隻有受皇帝看重的且被封為親王的兄弟之子,才有此殊榮。如今在京城裏能得此殊榮的,是先太皇的五皇子的嫡子珡昭德。先太皇的五皇子名珡沅灃,自出生起就先天腿有殘疾,直到現在出入都需要下人抬轎子。先皇登基後,珡沅灃被封為王爺,無封地,享用王爺俸祿。珡昭德是珡沅灃的嫡子,現年二十六歲,比珡玨年長兩歲,是珡玨的堂兄,被先皇封為世子。昭德世子也是無封地,隻享用世子俸祿,無官職。昭德世子的嫡子已經七歲,但卻未被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