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純嫣離開碧雲居,神色渙散,不知不覺走到曹崠所住的地方。柳純嫣駐足望了一會,最終,沒有如往常那樣走進去。柳純嫣離開後,隱藏在另一邊的曹崠走了出來,看向柳純嫣消失的方向,神情悲涼。
不論你是否明白我的用意,我隻願你過得好。——曹崠心想。
這幾個月以來,曹崠麵上對柳純嫣忽冷忽熱,常常不苟言笑,內心卻早已被柳純嫣融化。但,曹崠內心一直放不下肩負的複仇,隱姓埋名在大長公主府內做一個侍衛,隻是複仇路上其中的一步路。
其實不用藍筱或莫蘭他們提醒,曹崠也知道自己出身木府,肯定無法得到柳瑕楓信任,更別談娶柳純嫣。家仇未報,身份未明,曹崠隻能是一個簽了賣身契的侍衛,也是奴才!更沒資格娶妻生子!
莫蘭和張成文、柳軻他們離京前往北界之時,藍筱並不打算讓曹崠知道,但曹崠在當日下午就知曉此事,是妖妖通過密信告知曹崠。時至今日,曹崠還未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就是跟自己同在大長公主府內的妖妖,隻因妖妖現在的少年模樣和曹崠所知的“主人”相貌及聲音都相差太大。
藍筱吩咐齊韻把柳純嫣帶來的賬本送到商會堂留給任晴查閱,自己則往泠湘閣走去,半路上卻被匆忙跑來的侍衛攔了去路。
“公主,大事不好!國舅府那邊派人過來,說國舅爺病危,隻怕就這兩日了!”侍衛跪下,還來不及行禮,立馬說了來意。
“誰送的口信?”藍筱皺眉:不會又是端家那幾個嫡出的小叔子搞的什麼陰謀吧?
“來人稱是蔡伯,是國舅爺院裏的管家。”侍衛再答。
“確定是蔡伯?”藍筱問。
“門房老夥計認得,就是蔡伯。”侍衛答。
“去回了蔡伯,晚膳前,我和駙馬爺定回國舅府。把任晴叫回來。通知曹崠,到泠湘閣來。”藍筱知道蔡伯是國舅爺信得過的人。
侍衛應答,立馬往大門飛奔而去。
真是多事之春!——藍筱搖搖頭,加快腳步往泠湘閣去。
如藍筱所料,端辰翎受傷頗重,連藍筱靠近床榻都沒醒來。
“又失血過多了。”點點提示端辰翎身上有幾處很深的劍傷。
“豬一樣的重啊!”藍筱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不省人事的端辰翎翻過身來,此時藍筱甚是想念莫蘭在身邊的日子。
床褥一片紅。
“傷口不縫合,敷再多止血藥也無濟於事啊。”藍筱皺眉碎碎念。
“你來了。”端辰翎漸漸蘇醒,臉色慘白。
“你這傷口,需要縫合才行。逞能隻會白白浪費自己的血。”藍筱有些怒意:這家夥為何在回府時還裝得無所事事?
“原來你的藥也有派不上用處的時候。”端辰翎臉上淡笑,強忍著疼痛開玩笑。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傷重,誰給端家主持大局?剛才蔡伯來傳口信,國舅爺病危,想來是這一兩日的事了。”藍筱瞪視。
“爺爺病重?”端辰翎瞬間清醒,可渾身無力,讓他很無奈。
“嗯。”藍筱三兩下就把端辰翎血跡斑斑的上衣給剪了,露出背部那一片染血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