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又稱元宵、上元節或燈節。
往年的珡陵城的正月十五是舉城大慶、官民同樂的日子。在這一日,官員還休沐在家,陪同妻兒父母上街賞玩。到了夜裏,更為熱鬧。各式各樣的水中花燈七彩斑斕、數不勝數,令人忘乎所以。
今年的正月十五,老百姓們卻興致不大,主要是剛曆劫一次百年難遇的大雪災,埋在京郊的親人之墓土還蓬鬆著,無人提得起興致。但官宦人家及高門貴族卻喜慶連連,尤其是皇衛營司禮署副使蔣於的府邸裏,高朋滿座、熱鬧非凡。皇宮裏的韶華宮也紅燭高燃,喜慶連連。
今日巳時,蔣於的嫡女蔣芳華就要從蔣府出嫁。
辰時初,藍筱自然醒,卻發現端辰翎趴睡在自己臥榻邊上:這不回自己院子睡,也不上我的床,算是“撩”的意思嗎?
昨夜從國舅府回來之時已接近午夜,端辰翎把藍筱送回泠湘閣後並未離開,而是在外邊的書房靜靜地看書。等藍筱熟睡後,才悄悄的守在床榻旁,不知不覺間也睡了。藍筱的睡眠很輕,但這次卻沒發覺端辰翎靠近床榻,且還在床榻邊睡了一夜。
難道他進了我的心理防線?——藍筱皺眉自問。
藍筱輕手輕腳起身,端辰翎一下驚醒,卻也沒言語,自顧自整理衣飾。齊韻趕緊進來伺候藍筱洗漱,同時也早就備好了給端辰翎洗漱的用品,但卻沒去伺候他。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藍筱直接跳過端辰翎去滅了八十多個本來打算刺殺自己的江湖小門小派的高手。
“今日華妃入宮,本駙馬怎麼也得給公主撐撐場麵。”端辰翎話變多了。
“嗬嗬!也好,像你這種被皇上禁足宮廷的人,今日剛好不受限製。珡玨說了,皇室宗親都得進宮觀禮!”藍筱一臉假笑。
“端清可要一起去?”端辰翎破天荒主動找話題聊。
“宮裏是個是非地,不去為好。”藍筱搖頭:有你去冒險就夠了,我家小端清還是在府裏呆著吧。
“也好。額……祖父的身子……”端辰翎略有猶豫。
“回天乏術。”藍筱再次表示無能為力。
就算有,也太殘忍,換器官?有合適的器官移植嗎?國舅爺能接受身體裏的東西是別人的嗎?別人願意捐獻嗎?全身換血倒還容易,有足夠多的血源,借助點點拿出來的工具就可做到。
“真的,沒有?”端辰翎仍然不信,不知是太信任藍筱的醫術,還是不希望自己爺爺就這麼被毒死。
齊韻察覺氣氛不對,靜靜地退了出去。
“有!但,治療方法你們可能接受不了!而且,就算都做了,也未必能活下來。”藍筱見端辰翎不死心,隻好解釋。
“隻要能活命,為何不能承受?”端辰翎隱隱期待。
“好!那我就告訴你!需要在你們幾個孫子、重孫子孫女身上取幾個器官,比如腎髒,心髒,肺,移植到國舅爺身上,替換他身上壞死的器官。腎髒和肺還好,每個人身體裏都有兩個腎和肺,但心髒隻有一個。請問,你們有誰願意為了國舅爺獻出自己的心髒呢?”藍筱盡可能的簡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