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黑羽軍,藍筱及端辰翎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端辰翎負責說,藍筱則負責提點意見。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任晴暗示了幾次,藍筱終覺困意襲來。
望著藍筱遠去的背影,端辰翎心裏有股衝動:真想把她抱回去暖被窩。
可端辰翎的這股衝動還是被剛才藍筱的各種“點評”給打回現實:大長公主的心,越來越大了。竟有點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黑羽軍調動並不難,因為黑羽軍本身就得學會隱藏身份,放在人群裏就如普通老百姓一般。而且,他們也會有自己的戶籍路引。這些看起來像是真戶籍和路引都是拓印版,上麵的名字和出生籍貫等等確有其人,但卻不是黑羽軍本人。可謂是鑽了一個漏洞:這個時代的戶籍路引並沒有人麵畫像啊!
讓端辰翎捉摸不透的是:為何大長公主決意把戰鬥力極強的黑羽軍調離京城,去一個看似有萬千金礦實則被各國皇室都瓜分了的前朝皇室龍脈應華山?
“京城才是龍潭虎穴啊。”端辰翎不由自主地想到大婚那晚,模模糊糊中看到的人臉,內心的寒意漸漸濃烈。
每每回想當晚,端辰翎又失眠了。
比端辰翎還更煩躁不安甚至渾身如坐針氈的是如今端府中各個落魄的嫡係子孫們。在國舅爺的墳前大幹一架後,端辰善幾人紛紛掛了彩,如今為了分刮最後一點薄產,又是鬧騰到後半夜。
原國舅府的牌匾已經被摘除下來,大門緊閉無人把守,連上夜的門房也不知所蹤,府門前掛著的寫著“奠”字的白燈籠也被大風掛掉了一個,隻剩另一個孤零零的白燈籠掛在寒夜裏猶如索魂的幽靈。
從大門處到各房各院落的各處花草早已凋零散謝,守夜值更的人也不見了。各院子不複往日的熱鬧,小廝丫鬟走的走、逃的逃,把端辰善這一脈的端氏族人全當成了笑話。
端辰善等人在府內憂心忡忡地過了三日,總恐懼著下一秒大長公主和駙馬爺即將帶兵衝進來把他們大卸八塊。可他們沒等來大長公主派來的侍衛,卻等到渾身酸臭一身破爛血汙的蔡伯現身了,且還帶著一個眉清目秀但也算不上能登大雅之堂的女子。那女子的雙手一直捂在腹前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蔡伯對她一路照顧。
最先發現蔡伯的是臉被撓腫的端辰浩,蔡伯也對上了端辰浩的眼神。蔡伯眼裏的怒火顯然比端辰浩的還濃烈,端辰浩嘴角微動,側過臉,避開蔡伯的眼神。
“你還敢來?”端辰善怒吼,快速上前兩步,高高抬起右手,就想往蔡伯的臉上剮去。
可端辰善低估了蔡伯。看著蔡伯一副年過半百的模樣,平日裏弓著腰身伺候著國舅爺,實則也是一個曾與國舅爺一起並肩殺敵的武將。端辰善這一揚手,被蔡伯輕輕一擋一推,使得端辰善連連後退幾步。端辰善看這蔡伯不好對付,竟對他邊上的女子發狠。
站在端辰善身後的端辰瑞第一時刻發現了他的用意,但端辰瑞不僅沒攔著端辰善的惡行,還故意狠狠推了一把端辰善,讓端辰善整個人向那女子撲去。那女子在慌亂中並沒看見端辰瑞的舉動,倒是蔡伯卻瞧得清清楚楚,這次,蔡伯不再心軟。端辰善還沒碰到那女子,就被蔡伯一把揪住,瞬間就把端辰善的右手給脫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