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出於對她的同情或者可憐,僅僅隻是為了在明胤澤過來之前,暫時保住她這條命而已。
這些黑衣人因為之前工作上的疏忽,讓林灣逃掉了,給明胤澤惹來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差點被明胤澤下令全都廢掉。
現在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小命,自然事事小心,不敢再出一點差池。
林灣的身體對痛苦還有反應,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狀態究竟飄了多久。
直到一盆冰冷刺骨的鹽水,淋透她的全身,冷得她牙關打顫的同時,又刺激得她傷口裂開,她才突然神識清醒,猛然睜開眼睛。
這種靈魂都仿佛要疼出軀體的感覺,任何語言都難以描述其中的滋味。
嘴唇瘋狂顫抖,她布滿血絲的眼睛在虛空之中對焦了很久,才勉強看清楚站在她麵前的人。
“明……”
沙啞的嗓子,虛弱的聲音,居然無法將明胤澤的名字完整的說出來。
寂靜的江麵上,微微浮動的大船甲板,明胤澤穩當地站立著,雙手插兜,頂著頭頂慘白的月光,毫無憐憫地低頭看著這個浸泡在冰水之中的女人。
她身下的水泊,已經漸漸被她傷口所浸出的血液,染成了紅色。
“我說過,要給你換一張臉,哪怕等會你就要死了,這一步也不能少。”
說完,他稍稍退後兩步,一揮手便有幾個麵戴口罩的人圍到了林灣的跟前。
寬闊的江上夜風習習,縱然傳出一兩聲尖利的慘叫,也很快就會被涼風吹散,根本擴散不到岸邊。
明胤澤甚至沒有讓人捂住林灣的口鼻,他隻是負手站在欄杆邊上,一邊欣賞著水麵上的波光粼粼,一邊傾聽著身後林灣所叫嚷出來的哀呼。
這樣多少能平息一下,他作為一個父親的憤怒。
在林灣連綿不斷又越發微弱的呼喊聲中,那幾個帶著口罩的人,收起了自己手上的鋒利刀片,起身恭敬地對著明胤澤點頭說道:“先生,做完了。”
明胤澤這才轉身過來,抬眸去看。
被劃爛了整張臉的林灣,蜷縮成一團,僅剩下的一隻手緊緊地將臉上的傷口護住,哭嚎的語調裏有說不出的痛苦和絕望。
這樣的一張臉,跟喬黛夏再也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了,明胤澤冷漠地想著。
“你不是恨這張臉的主人嗎,那就該硬氣一點,把臉還出去。哭什麼哭。”他冷冷地嘲諷著。
林灣疼得恨不得在甲板上翻滾,無奈胳膊上的疼痛又讓她的身體無法動彈,整個人縮在水裏,恨不得立即痛死了才好。
“你……”
林灣從沙啞的嗓子裏,奮力擠出一絲聲音,聽在旁人的耳中,也隻是如蚊子一樣嗡嗡叫而已。
“你這樣……持強淩弱,算什麼……!”
“你綁架我女兒還虐待她的時候,有想過你自己又算什麼嗎?”
明胤澤忍不住直接冷笑了起來,嘴角一邊勾起來的殘忍弧度,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顯得越發滲人。
“我曾給過你好好活著的機會,是你自己一步步挑戰我的底線。事到如今,我隻恨沒有早點殺了你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