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帝少發了一場斑燒,病的一塌糊塗,所有人以為帝少會死,但第二天,帝少卻恢複了正常,非常的正常,能說話,吃飯,就好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夜非墨對帝少的態度有了轉變,但不管如何轉變,夜非墨還是偏愛大少爺,夜氏家族的家主向來是有能力的人坐,但夜非墨從來隻栽培大少爺。”
“礙於夜非墨,何芯豔不得不收斂,但她卻從來沒有放棄過要徹底的除掉帝少”夜管家轉過臉來看著西然:“你能想想,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到底要把他自己逼成什麼樣子,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撐過謀殺,隻有七歲,再聰明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躲開,即便躲開了,也是一身的傷,帝少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這樣咬著牙從地獄裏逼著他自己撐過來,後來帝少長大了,何芯豔想要再除掉帝少就越來越難,但何芯豔從來不曾放棄過,就算是她跟著夜老爺出國定居,還是不停的下手,製造各種事故災害,那一次山上巨石崩落,你受傷,就是何芯豔安排的意外事故”。
“西然,你從來隻知道夜諺會對你溫柔的笑,會對你好,是愛你的,你還知道什麼”。
夜管家嘲諷的笑了笑:“那年夏天,是你進古堡的半年,因為你貪嘴偷吃了何芯豔給帝少準備的水果,中毒進入休克,所有的人都準備把你葬了,帝少不許,夜老爺斥責帝少,強行要把你的屍體帶離,是帝少紅著眼睛拿著槍,將要抱走你的下人殺死,夜老爺才沒有辦法離開了,然後帝少拿著槍指著那些醫生整整給你做了一整夜的心髒複蘇,你才奇跡的活了過來,西然,你可知道,你一直口口聲聲的說愛帝少,那麼,你可知道,那一年,帝少才八歲,為了你,第一次拿著槍殺了人,西然,這些,你都知道嗎”。
西然張著嘴,卻也隻是徒勞的張著嘴,流著眼淚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這裏麵所有的事情,她就是一絲一毫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肚子很痛很痛,她哭著想要去找大少爺,想要大少爺安慰她,給她肚子,但二少爺很凶的罵她,抱著她就是不許她去找大少爺,後來她一覺睡醒就好了,肚子也不痛了,可是從那天之後,二少爺就不讓她吃橘子,那是她最喜歡吃的水果,可是二少爺就是不讓她吃,就是連讓她碰一碰,看一看都不允許,她就哭著說討厭二少爺,全世界最討厭二少爺,但二少爺隻是抱著她,不讓她離開。
夜管家卻突然憤怒的,尖著嗓子斥責西然:“西然,你不知道,這些你一點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帝少的過去到底有多麼痛苦,你不知道每一天對於帝少而言都是一場謀殺,你隻知道,你的大少爺是好的,溫柔的,是關心你的,其他的,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西然就那麼看著夜管家,眼淚無聲無息就那麼不停不停的流落下來。
車子在海邊停下,海風在車外呼呼的刮著。
西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的車,夜管家卻突然跪在西然麵前:“西然,我從來不曾求過你什麼,我隻求你回到帝少的身邊,再過不久,何芯豔和夜老爺就要回來了,若是帝少的病情不能得到控製,那麼,心智錯亂的帝少隻有死路一條,帝少這一路走的太辛苦,太坎坷,西然,你忍心在此時此刻拋棄帝少嗎?”
西然的身體猛然一震,就是連呼吸都不能的。
海風刮的越來越大,刺骨的落在西然的身上,西然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夜管家已經離開了,天色漸漸的灰蒙起來,雨水開始落下來,越發的大。
落在西然的頭發上,衣服上,刺骨的寒冷。
西然一動不動的站著,任由大雨下滿全身,如同失去了靈魂,眼淚還在毫無意識的流著,混合著冰冷的雨水,布滿了臉。
驀的,西然蹲下了身,緊緊的抱住自己,身體開始痙攣著疼痛,牙齒咬著嘴唇,全是鮮紅的血。
她愛二少爺,她總說深愛著二少爺,為二少爺什麼都能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可是,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她竟然就是這樣的愛著一個人,竟然可以這樣自以為是的愛著一個人,愛到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心裏竟是如此的荒涼,愛到對這個人的生命安全絲毫沒有設防,愛到總以為這個人給自己的隻有不斷的傷害,隻有不停的傷害。
她居然還有臉說,愛著這個人,她怎麼還有臉說自己是愛著這個人,怎麼能,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