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建設的非常的宏大,將近是好幾個島嶼接連起來那麼大,可想而知,那麼這古堡裏的花園也是大的出奇,一眼望去,一時之間是根本看不見盡頭的,尤其是當人站在另一端開始,那真是茫茫的一片草地,還有花叢。
若是隻有草地,也是不會如此難找,畢竟草也不是很深,隻是,若觸碰上了花叢,那就真的要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找過去,哪怕放過了一寸,就有可能就錯過了戒指的。
而古堡裏雖然一向是有照明的,但到了晚上,對於花園,因為夜帝不喜歡太過明亮,所以用的光根本就是最弱的那一度,黃暈的,昏暗的,根本看不真切的。
西然跪在地上,睜大了眼睛一處處的找過去,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的膝蓋因為長時間的跪走變得刺痛起來,以至於後來西然每動一下,連帶著骨頭都是疼的,後背上的傷口已經徹徹底底的暴裂,血透過紗布將衣服染的一片血紅,順著後背滴落在草地上,可西然卻好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一樣,隻是將臉更加的湊近地麵,更加努力的尋找。
黑暗的角落,夜管家站立在窗口,事實上,自從西然打開那一扇門的時候,夜管家就醒過來了,她看著西然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移動,那樣的姿勢就像是虔誠的教徒,夜管家自然知道西然是在找什麼,估計隻要是在古堡的人,看見西然的樣子,都是知道西然在尋找什麼的。
夜管家死水一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情緒,她看著西然,從頭到尾隻是看著,沒有出聲,也沒有走出去阻止。她隻是突然意識到,這一個跪在地上的人,是真的愛著帝少的,那樣的愛如同大海一樣深沉,不計回報,從頭到尾,隻是沉默著,隻要能在帝少的身邊,她就滿足了,即便早已經千倉百孔。
夜管家收回了視線,回到了床上,她並沒有認同西然,更沒有認同西然可以愛著尊貴的帝少,隻是,她突然覺得,西然算是一個合格的女傭,至少她能在經受了這些,就這樣安靜的退回原位,恪守本份,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還是這樣安靜的接受。所以,或許這樣偶爾一次的視而不見,也是可以的。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西然急得汗蹭蹭的流下來,她不知道明天晚上她還能不能出來,即便出來了,她也根本沒有把握,那個人會沒有發現,所以,若是錯過了今天晚上,她就真的要失去那一枚戒指了。
因為,她就算能再過幾天出來,整個花園都會被定時被清理的,到時候,那一枚戒指又如何會在呢。
陽光已經明媚起來,將天空染的一片通紅。西然急了,開始用手去扒,手接觸那些結實的土地,次數多了,也就有些破皮,何況,西然觸碰的根本就是沒有輕重的,隻是滿心的要找到戒指。
可是,不管西然如何的找,就是找不到,哪裏都找不到。
車子呼嘯的聲音傳進西然的耳朵裏,西然自然知道,那是保鏢們正在準備接那個人離開古堡,西然看著那滿手的泥土,看著滿目的綠色,死死的咬住牙齒,她不能再再這裏了,現在她應該去準備早餐了,然後叫醒那個人起床,根本沒有再多餘的時間讓她待在這裏了。
西然咬著嘴唇,完全不知道早已經將嘴的滿是鮮血了。
就在西然轉身的瞬間,一道光亮折射了出來,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西然是看見了的,西然狠狠的一愣,隨即跑過去,可是太過激烈,西然重重的摔在地上,膝蓋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可西然根本顧不上這些,從地上爬起來,往光亮處跑去,隻見那一枚戒指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西然看著,眼淚驀然流了出來,她彎下腰,撿起戒指,用力的捏在手心,陽光照下來,卻是淚流滿麵。
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夜管家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陽光下,西然拿著戒指,安靜而瘋狂的流著眼淚,而後背,是刺眼的一片鮮紅,而血順著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草地上,形成了小血泊。
以至於到後來,夜管家回憶起來,都能清楚的記得每一個細節,以至於那個時候的她是迷茫的,是不是在當時,如果找個理由把西然趕出古堡,趕出帝少的生活,是不是一切就不會變成如此瘋狂的悲劇。
是不是,這一個從來都逆來順受的女孩,至少還知道怎麼流眼淚。
夜管家收回了視線,抬腳無聲的離開了,沒有驚擾到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