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笙對視著，兩人的地位瞬間顛倒，變成了我尖銳而強勢，她則像是受到打擊的人，我想要把我心裏所有的痛苦和負麵情緒傳遞出來，讓她知道，讓她感受到她究竟做了多麼過分的事。
她應當是收到了，神色不再像先前那樣篤定和冷漠，反而動搖起來。
兩人都寂靜下來，我發現了自己太過失態，情緒一瞬間的爆發後，我覺得很丟臉，竟然真的被安笙這樣輕易的挑動了最禁忌的地方。
安笙，則是被我嚇到了，同時對她自己行為的正確性產生了懷疑。
“顧攸的事，是我對不起她，我會努力彌補的，你實在不能接受我也沒辦法，其他的，就不要再說了。”
良久，我終於勉強把自己那脆弱敏感的一麵再次按下去，抽出紙巾抹掉臉上的濕潤，聲音沙啞的說道。
這種難看的姿態，可不是應該給其他人展示的，自己在夢裏輾轉就好。
“我……”
安笙咬著下唇，眼神遲疑的看著我，聲音顯得有點弱勢。
“對不起，我說的太過分了，你也有自己的難處。”
“沒事，反正都是實話。”
我竭力的控製肌肉，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隻是你關心的不要這麼多比較好，我想，我們的關係沒有親密到那種程度。”
事實如此，雖然我和安笙同病相憐，也僅僅是同病相憐，如果不是因為顧攸，甚至不會再有接觸。
安笙眼神頓時淩厲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明顯因為我這句話生氣了。
過激的反應讓她有點內疚，但並不能抹消她強勢毒舌的性格。
“哼，本來還想著，因為秦雅的關係，你衝動一些，固然過分，最多隻算是自暴自棄而已，而且能夠克製，說明你多少有點救，現在看來，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聽到她這些說話，我總算明白，她昨天看似追究實則幫我開脫的話，是為什麼了，又為什麼要在顧攸不介意之後，還纏著不放。
這個女人，抱著想要拯救我的意圖，想把我拉出她印象中的泥潭，想改變我自甘墮落的行徑。
雖然言語苛責，態度惡劣，但意外的其實是個心腸不錯的人，可惜……太過自以為是了，我沒有接受別人所謂“拯救”的打算，更不想就這樣“回歸正途”。
對於已經接受現狀，並準備利用這份工作賺取人脈和資金的我來說，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道路，否則想要讓秦雅後悔，想要出人頭地，憑我的本事，沒有奇遇的話，恐怕真的隻能夢裏想想了。
而所謂的奇遇，是小說主角的專屬待遇，我早就過了做白日夢的年紀。
“就算是我，被別人這樣評價依舊會感到不愉快，哪怕作為顧客，也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想通了其中緣由，加上心裏作痛的傷疤所帶的不爽，我看似禮貌，實則帶刺兒的說道。
“對待人渣不需要形象。”
安笙回敬了冰冷的眼神。
“那真是讓人遺憾。”
我認真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