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
從門口雕琢精美宛如藝術品的鞋櫃裏拿了一雙拖鞋換上，以免自己踩髒腳下的地毯，我走到楊雪背後，輕輕喊道。
楊雪沒說話，轉過身，靠在欄杆上，雙手抱胸看著我，目光有著不同於以前見到時的銳利和威嚴。
這一刻，站在這裏的不是那個尋歡作樂、大氣豪爽的女人，而是一個站在了金字塔高層，屬於“人類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我有點不適應，原本維係著的職業性微笑和溫和表情很快就在這樣的眼神下垮塌，那居高臨下的俯視仿佛一個巨人在看螻蟻。
事先準備的說辭和考慮過很多次可能發生的情況全都沒用，楊雪的反應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雪姐，你這是？”
我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被客人羞辱我覺得自己都能忍下來，畢竟工作時的我隻是少爺，連這點屈辱都克服不了談何利用這些有錢的女人們？
可看著楊雪的樣子，我就是很不爽，在沉默中仔細看了兩秒鍾後，我發現了原因，平時，那些客人哪怕是用看玩具的眼神看我，至少還有著興趣和玩味。
而此時迎麵而來的目光，卻滿是冰冷和漠然——她不高興但她並不生氣，她不在意因為自信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
仿佛看見了一片落在自己打掃幹淨的院子裏的落葉，心情自然不好，卻也不會為此有更多的反應，隻要隨手拾起來就好。
比輕蔑更讓人接受不能的，那就是毫不在意。
“坐吧。”
身為男人的尊嚴讓我硬頂著讓人束手束腳的氣勢與楊雪對視，卻沒有幾秒鍾就敗在了她自然流露的強大和自信氣場下，我終究沒有底蘊和底氣麵對這種很可能平時身居高位，對著一大群所謂社會精英呼來喝去的女人。
正當我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自卑和不甘的時候，楊雪用平淡卻帶著一股命令般不容拒絕味道的語氣說道。
我張了張嘴，想要挽回幾分麵子，又頹然的放棄了，語氣和架勢並不能改變我處於弱勢的事實，我告訴自己，你是來掙錢的，顧客的要求至上。
轉身在沙發上坐下，我也不說話，反正，主動權捏在楊雪手裏，她要怎麼樣我都隻能接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視而已，我這樣的小角色入不了她的眼就算了，又不是非得攀上她才能成功，至於別的羞辱？要做好少爺是無法避免的，早來晚來都一樣。
實在受不了了，大不了就撕破臉，我去求陸菲幫忙，她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楊雪害我。
但這般隻能任人擺布和宰割的感覺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接客我可以安慰自己是為了賺錢在利用那些女人，誰得利了不好說。
楊雪卻是擺明了要利用我，讓我在床上服侍她大概隻是報複的添頭吧？我所能獲得的金錢和她想要的東西根本不成正比。從一開始，我和她之間就不是純粹的肉體交易了。
我畢竟以前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想到這裏自尊心有點受不了，偏偏楊雪的“下馬威”很成功，我被她的氣勢和財力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