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的氣氛,由熱鬧曖昧,開始轉向沉悶僵持。
一男一女,就這樣僵持對峙,誰也不肯主動退讓一步,誰也都堅持自己的決定。
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陪酒女,也隻能用哀怨的眼神,望著孫佳怡這個礙事的富家千金。
如果隻是身份普通的女人,來這裏鬧事的話,她們二話不說,可以直接打電話叫這裏的保安,由保安出麵將人直接轟出會所去,但是現在,明顯這個辦法行不通。
“你們出去,統統滾出去!”對峙良久,孫佳怡突然收回了目光,轉而不客氣地開始出聲驅趕那些還執意留在包間裏不知羞恥的陪酒女們。
她討厭這些陪酒女,一個個濃妝豔抹的,身上噴的香水味道那麼濃烈,一個個看著都不是什麼好人,不是什麼品性端正的良家女人。
金司翰哭笑不得,他早該知道,這位孫家的大小姐,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當著他的麵,趕走他叫來的這些陪酒女,大概也隻有這位孫家的大小姐,能夠做得出來。
這些不甘心的陪酒女,向包間裏唯一的一位金主,投去求助的目光。
隻是這一回,連這位金主,似乎也不願意再幫她們,再挽留她們。
機會這麼難得,真是可惜了!
“還不快滾?你們還在心存什麼幻想,我告訴你們,統統都打消你們那些肮髒的念頭吧,也不看看我的司翰哥哥是什麼人,豈是你們這些女人想窺探就能窺得了的?” 孫佳怡這會兒,想要罵人的心思都有。
麵對這位富家小姐的咄咄逼人和驅趕,還有包間裏的金主的不挽留,這些陪酒女,雖然不甘心,可是似乎也沒有再繼續能夠留在這裏的理由。
“這位小姐,你不要生這麼大的氣,發這麼大的火,我們現在就走,馬上就走!”
哪怕在這包間裏受了這個年輕女人的氣,可這些高級陪酒女,仍然還是不敢聲張,隻能忍氣吞聲。
孫佳怡看著她們灰溜溜地出去,明明很不甘心,卻不得不出去,心情有點兒爽,憋在胸口的悶氣,這才消散了點兒。
金司翰看著包間裏的陪酒女,都走了,一個不剩的,全都走了,他也沒有了什麼心情,頹敗地跌坐回了包間裏的那張沙發裏,一個人繼續端著酒杯,悶悶不樂地喝酒。
包間裏現在安靜下來,隻剩下了他和她。
“司翰哥哥,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想要喝酒,你不是以前都去酒吧的嗎?來會所喝酒,當然也沒有關係,可是你居然叫了這麼一大堆的陪酒女,你什麼時候居然開始墮落起來?”
在孫佳怡的眼裏,這種不負責任的玩樂,就是自當墮落。
“佳怡,這些都不關你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管我的事?你要是真有那麼多的閑工夫,你可以找一些你感興趣的事情來做,比如去逛街和美容,這些不是都挺好的嗎,也是你平時愛做的。”金司翰頭大,他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女人的說教。
“司翰哥哥,我不管你,誰來管你?這種時候,除了我,還有誰來管你?司翰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你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
孫佳怡非但沒有離開,而且還選擇留了下來,她繞過一旁的桌子,徑直走進了裏間的那張長沙發前,坐在了她的司翰哥哥的身邊。
麵對自己喜歡的人,不得不說,孫佳怡內心總有一處最柔軟的地方,是為他而留,並且隻為他一人而離。
“你幫我分析?算了吧,你幫不了我的,任何人都幫不了我的!”金司翰再次拒絕。
“你不說出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辦法幫你,更何況,就算我不能幫你,可是最起碼,我能做一個安靜的聽眾,傾聽你的心事的聽眾,你要是心裏真有什麼不痛快,你不如說出來,說出來會輕鬆一點。”
不知為何,孫佳怡看慣了這個男人在事業和商場上強硬的走段,以及在人前的霸道,可是現在,陡然無經意中撞見了這個男人的頹敗,撞見他不為人知的脆弱的這一麵,她居然心疼起來。
事實上,這世界上沒有無堅不摧的男人,沒有永遠不倒的男人。
再強悍的男人,他們都有輕易不肯流露於人前的,另外的一麵。
“佳怡,你走吧,我沒什麼,我就是想一個人單獨呆一會兒,想一個人靜一靜。”金司翰又是一仰頭,杯子裏的酒液,已經見了底。
“司翰哥哥,你已經喝了不少,別再喝了!酒這東西,喝多了就傷身體!我現在還是送你回去休息吧,等回去之後,再弄點兒醒酒湯喝下,應該就不會那麼難受。”孫佳怡在自己喜歡的司翰哥哥麵前,仍然還是憎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