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先生?沒想到在這裏會碰見您!”年舜看著仲連聲,微微吃驚。
仲連聲笑著跟他打著招呼:“我也頗感意外啊!沒想到我兒子的交友圈子這麼廣。”
年舜自認不是個遲鈍的人,卻也一時沒明白仲連聲話裏的意思,他兒子?當看到仲連聲意味深長地看向仲石的時候,他的心裏一緊,不會吧?!
仲石極大不情願地回視著仲連聲,年舜吃驚地看著他們倆:“你們……是父子?”他看著仲石,仲石沒有承認的意思,反而是仲連聲點了點頭。年舜還想對仲石說些什麼,但是仲連聲在場,有些話不方便說,所以張了張嘴,還是默在了那裏。仲石見狀,走到他身邊,一手搭在他胳膊上:“這件事我回頭再跟你解釋,你先回醫院吧。我明天去找你。”仲石的眼神誠懇,年舜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年舜走後,爺倆一直站在敬老院門口,仲石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想走,但是又好奇仲連聲的來意。而且因為年舜的事情,他不能把情況弄得更糟。他側著身子對著仲連聲,腳時不時地踢著地麵。
“不請我進去坐坐麼?”還是仲連聲先開了口。
仲石沒有看他:“不方便,老人們都睡了。”明顯的借口,仲連聲沒有在意,又道:“你找南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見仲石沒有回應,他接著說,“你為什麼要幫年舜?是因為朋友道義,還是有別的原因?”
他說話的語氣讓仲石很是惱火:“還真是無奸不商啊!你高抬我了,我可沒有商人那麼多的心思算計。”仲連聲聽完他的話笑了:“年舜不也是商人?你怎麼……”仲石打斷了他的話:“不要把自己跟他相提並論!他跟你們不一樣。”仲連聲依舊笑著:“他是跟一般的商人不一樣,所以他的公司才麵臨著倒閉。”仲石張嘴想反駁,仲連聲抬頭製止了他。他似笑非笑地盯著仲石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我同意收購年舜的公司。”仲石吃驚地看著他,他接著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說完看著仲石。
仲石聽到後半句之後,就不那麼吃驚了,他語氣裏有些輕蔑:“果然是商人!”
“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明天就可以簽約。”仲連聲不為所動地說。
“什麼條件?”
“收購之後的公司由你來經營。”仲連聲說得雲淡風清,卻給仲石心裏帶來了很大的波動。
“你休想!”仲石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上大學前我就說過,我永遠都不會跟你的公司有任何瓜葛。現在也還是一樣。”
仲連聲還是笑笑:“據我所知,年舜的公司可撐不了多久了。他不是你的朋友麼?現在隻有你能幫他,你不願意麼?”
看著仲連聲臉上有些挑釁的笑容,仲石心裏抓狂,他恨恨地瞪視著仲連聲。
“好了,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考慮看看吧,我隨時等著你改主意。哦,還有,明天見到年舜的時候替我像他問好,告訴他,如果可以,我還是很樂意接手他的公司的。”仲連聲說完上了車。
仲石看著車子開向對麵的住宅區,嗓子裏緊得難受。仲連聲無疑是故意把問題拋給他的,他現在該怎麼辦?
第二天下午,仲石到醫院的時候,被告知年舜的奶奶已經出院了。他又去了年舜的公司,結果也不在。年舜的秘書提議給年舜打個電話,仲石拒絕了。他總感覺打了電話之後,再見麵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秘書正在猶豫的時候,秘書室進來一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中年人。
“紀師傅,您怎麼親自來了?我不是跟您說了,我一會兒過去拿就行。”秘書很熱情地站起來接待。
來人笑嗬嗬地把一個檔案袋遞給秘書:“今天正好我休息,所以過來看看。你幫我給年總吧!這次的圖紙我已經在各個主要部位做了標注,年總應該一看就能明白。”
秘書從袋子裏拿出一張圖,她大致看了看,笑嗬嗬地對那位紀師傅說:“紀師傅您太細心了,這下年總就不用頭疼了。您不知道,以前您拿來的那些圖,他每次看的時候,愁得狂抽煙,把屋子弄得跟著火了似的。”說完三個人都笑起來。紀師傅注意到邊上的仲石,笑著衝他點了點頭,仲石報以一笑。然後紀師傅又從另一個袋子裏拿出一個塑料桶,裏麵裝滿了一些綠色的東西,看上去好像是蒲公英。他遞給秘書:“我聽說年總的奶奶病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不過,這裏是我們自己采的蒲公英,已經曬幹了,泡水喝,可以消炎敗火。說不定可以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