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有那麼多的傷痛,他也不願讓柳如煙記起來,若能有所選擇,他會將那些不開心的回憶為柳如煙一點一點剔除掉。
可並沒有,若要柳如煙記起過往的一切,那麼不管酸甜苦痛,都是要一起承受的。
坐在柳如煙的床前,連城冥抬手輕撫柳如煙的麵龐,聲音柔軟:“無妨,寡人陪你一起跨過這道坎兒。”
太醫站在一邊收拾東西,正同丫鬟門叮囑著什麼,要寫藥方的時候便聽身後的連城冥問了一句:“皇後的身體如何了,這燒為何還不退。”
臉上冷汗涔涔,太醫麵露難色,回頭對連城冥拱手道:“這……皇後娘娘身體實在太過特殊,所有退燒的法子對娘娘來說都不管用,現如今隻能用藥控製著,但若這燒遲遲不退,娘娘性命堪憂啊!”
話音剛落便觸碰到連城冥帶著危險氣息的眼神,太醫心中一緊,連忙跪下求饒:“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都是老臣無能!”
“下去,盡你所能。”連城冥眉頭緊擰,拇指揉捏著柳如煙的手心,試圖喚醒柳如煙的感知。
可柳如煙此時正陷在無邊的夢魘中,根本出不來,她在夢境中叫著喊著,卻無人能救。
幾日後,珍兒瞧著依舊坐在柳如煙的床前、正在為柳如煙擦臉的連城冥,不由擔憂,去廚房裏煲了些清粥來,珍兒多盛了一些,拿上來的時候勸連城冥道:“陛下,您已經在娘娘床前都守了三天了,讓奴婢來吧,您午膳也沒有吃什麼東西,喝點粥,歇息一下,讓奴婢來照顧娘娘。”
柳如煙昏迷了三天三夜,連城冥便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寸步不離地守著柳如煙,柳如煙一有動靜,連城冥便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為柳如煙端茶倒水,珍兒完全插不上手,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拿過來吧。”連城冥看著柳如煙,沒有回頭,隻是對珍兒伸出了手。
珍兒知道連城冥是要她手上的粥,柳如煙吃不下東西,一直都在昏睡狀態,都是喝清粥,由連城冥一勺一勺喂進去的,同樣也不讓珍兒插手。
無奈,珍兒雖擔心,但也知道連城冥關心柳如煙,便乖乖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這幾日柳如煙都沒有吃太多東西,粥也幾乎喂不下去,高燒時好時壞,太醫開了好幾副方子來應對,但卻總是力不從心。
一直守在柳如煙床前的連城冥卻是出乎意料地沒有發火,也沒有為難太醫,每次隻是淡淡地聽完太醫的稟報,又淡淡地揮手讓人下去。
幾日下來,連城冥也跟著受了一大圈,下巴冒出了青色胡須。
珍兒瞧著擔憂,但無論怎麼勸,連城冥都是堅持自己去照顧柳如煙。
看著床上柳如煙安靜的臉龐,連城冥心裏無比煎熬,煙兒,是不是寡人太過自私了。
那些過去的回憶你本不願再記起,可寡人卻隻想著要你重新想起同寡人的一切,卻忘記了曾給你帶來的那些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