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生命總是孤寂,還是唯有童年如此?
對於駱輕塵來說,她的生命,是一片孤寂。原本以為愛情可以將她帶到充滿熱鬧的地方,那裏永遠充滿歡笑,溫暖,殊不知,原來愛情可以把人變得更為孤寂。她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冷性格的女人,一向如此,不多話。打從小時候起,她就是一個冷漠的女孩,沒人知道為什麼她會如此冷漠,父母認為她是自我封閉,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之所以冷漠,不過是因為,沒有歡聲笑語的源頭。她拿什麼來去靠近歡聲笑語呢?從小她就認識到了世態炎涼。於是,她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得多。
愛情是什麼東西呢?
最初的最初,她夢裏的愛情,也不過是兩人相視一笑的默契,牽著手,走過林間的小道。即使不說話,這樣的默然,心裏卻是歡喜的。單純的感情,沒有過多的東西。她記得她的初戀,那時候的年代,談戀愛似乎是一件挺轟動的事兒,她很小心謹慎,隻與男朋友上課傳傳紙條,下了課牽牽手,或者相互靠著坐著吹風。他們甚至連親吻都沒有。直到結束,他們都沒有親吻過。多單純的愛情,就像一杯白開水。
然後呢?
愛情便從她的生命裏逐漸演變成一個綜合體。可複雜了。牽扯的東西太多,物質,精神,家庭,什麼都有。這些東西糾結在一起,成了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順。於是愛情變成了奢侈品。
莫上桑曾經問過她:“如果現在你要尋找一份愛情,你希望找到什麼樣的愛情呢?”
她想了一會兒,說,“可以將我回到陽光之下的愛情。”
她一直都在尋找著這樣一個男人,可以將她從塵埃裏拾撿起來,放在陽光之下溫暖。這些年的逃亡生活,寒冷的氣息已經深入骨髓,她希望有一份溫暖。她終究,隻是一個穿梭在紛揚塵埃裏的女人,布滿了厚重的灰塵。
她總是一個人活著。沒有愛情,沒有婚姻。
晚上八點。她站在鏡子前,兩眼端視著鏡子中的女人。女人眉毛細長細長,眼睫毛很長很翹,眼簾垂下,便覆蓋了那雙黑色的眼睛。鼻子很小巧,卻也挺。她最喜歡的便是女人的唇,像紅玫瑰一樣鮮豔的唇,溫潤而飽滿。女人還有有那一頭披散在身後的海藻般的頭發,像安妮寶貝書中的女孩,時常披散著頭發,默默穿過人群,默默穿過午夜的燈火。當然,女人也有好的曲線,多好,前凸後翹,所有男人都喜歡的身體曲線;好的皮膚,白皙,光滑,細膩,所有男人都喜歡這樣水嫩的皮膚觸感。她看著鏡子中的女人,輕輕一笑,那鏡子中的女人也唇線上揚。看呐,這是她自己,鏡子中的,美麗的女人。就算看在美麗的份兒,她覺得,這樣美麗的自己,是不是該去尋找一份愛情?就算看在美麗的份兒,她想,這樣的美麗的自己,是不是值得擁有一份真誠的愛情?
和往常一樣,她來到紅顏知己的時候,已經九點。自從第十次遇見顧影之後,她就沒有那麼早去搭乘地鐵回家了。說到這事兒她還鬱悶了挺長時間的,為了遇見顧影,她硬生生地放棄了酒吧的生活。莫上桑對於她這樣的舉動,毫不客氣損她:“你肯定是神經搭錯線了。”現在想起來,她也覺得自己是搭錯線了。
她一走進酒吧,調酒師就衝著她打招呼,“駱小姐,要喝點什麼?”她算是這裏的熟客了,所以與調酒師還算熟絡。
“軒尼詩吧。”
“好的。”
“前幾天有個叫kaven的先生來找過你。”調酒師把就放到她麵前,“他問我你什麼時候會來。”
“你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他都打聽到你經常來這兒喝酒,我隻能說我不知道。”
落輕塵衝著調酒師微微一笑,這可把他弄得暈乎乎的,也是,美女對著自己笑,哪裏還能心平氣和,心裏早就怦然了。“由著他吧,反正不礙事兒。前幾天我剛好很忙,他找不到人是正常的。”其實她壓根就不想再遇見kaven,這樣濫情的男人,她有點吃不消。
“我剛調配了新的酒,叫南柯一夢,要不要試試?”
“哦?”她嘴角上揚,南柯一夢,很好的名字。“那等我喝完了這杯,再叫你,你就給我來一杯南柯一夢。”
“好。”
前生往事,南柯一夢。自古以來就有借酒消愁之說,不知喝了南柯一夢,會不會把以前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她端起酒杯,一仰頭,就把就喝了。
“駱輕塵?”
不確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抬頭,便看到一個女人,留著一頭直發,細眉細眼。她覺得這個女人的臉龐很熟悉,似乎哪裏見過。她皺著眉頭,眼裏有些茫然。
“我啊,你不記得啦?”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呃?”她還是皺著眉頭,打量著麵前的女人。一會兒之後,她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帶著點興奮的聲音說,“你是林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