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肆剛站起來,他的腿確實也是有點麻了,針紮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的抿了抿唇,卻見突然轉身回來的女人,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她的手裏捏著手機,舉在他麵前,屏幕上亮著的還是那句話。
“我要見我爸爸。”
他好笑的看著她,“剛才不是看了嗎?你爸爸現在很好,你可以安心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拿她的手機,她的手一閃就躲開了,沒有讓他抓到卻還是那樣舉著手機,讓他看上麵的字。
她的固執讓他沉默的看著她,她的臉上一片冷色。
“你是想去那家醫院裏見你爸爸?”
他試探的問話,讓以茉收回了自己的手,點了點頭。
她想親眼看看爸爸的心情很急切,眼前的男人,讓他恨的想要殺死他,當初爸爸死亡的消息,讓她崩潰,絕望,沒有了活下去的力氣。
可是到頭來卻竟然是一場陰謀,為了逼出自己的陰謀。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目光深沉,帶著審視,這是她曾經愛的死去活來,丟掉了自尊的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有最好看的眉眼,最尊貴的氣質,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一個眼神,都足夠讓她凝神許久。
可是這個男人卑鄙,危險,自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她忽然勾唇笑了,笑的妖嬈,笑的冰冷。
陸承肆被她這樣奇怪的看著有些不舒服的問道,“你在笑什麼?”
以茉隨手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三年前噩耗傳來的時候,我站在了酒店的頂層,二十三樓,如果不是周湛及時抓住了我,今天應該是我死去第三年的忌日。”
她給他看過,拿著手機轉身出了門口。
站在走廊裏,她環視著走廊裏的布置,正對著她的牆上掛了一副畫,那是一副雛菊,鮮嫩的顏色,在一堆雜草之中欣然綻放,帶著勃勃生機,堅韌羞澀。
那是她為自己的婚房所做,雛菊的花語是等待愛情。
那個時候他不愛她,唯有厭惡,她對未來充滿了期許,想著有一天自己的愛情會開花結果。
雛菊是她,她在等待,在一堆雜草之中,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等待愛情的降臨。
可是她丟棄一切等到了什麼?
愛情
是天下最殘忍的利器,殺人於無形,錐心刺骨。
這輩子,她夏以茉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愛,再也不會。
“姐姐,你在看什麼?”
小墨的聲音傳來,以茉收回自己憤怒的心緒,對弟弟微微笑著招手。
子墨走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牆上的一幅畫。
“我知道,這幅畫是姐姐畫的,姐夫說,姐姐畫畫很好,尤其是畫他,畫的最像。”
以茉心中一頓,子墨的笑容還蕩在臉上,以茉的雙手已經從他的肩膀上滑下來,舉起雙臂將牆上的那副裝裱的精致的雛菊摘了下來。
“姐姐,你為什麼要摘……”
“嘩……”
一陣響動,玻璃裝裱的畫作被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