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羈景安薄唇動了動,黑漆漆的眸子,蕩漾無限的情意,就那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夜羽凡,仿佛看著掌心裏的珍寶。
生死的緊要關頭,他的腦海裏,最多的,就是想念眼前這個看似纖細柔弱卻堅韌不拔的女人。
甚至可以這麼說,在他被迫陪著羈柏政玩俄羅斯輪盤遊戲的時候,支撐他堅持到最後一秒的動力,惟有夜羽凡。
他那麼愛他,愛如骨髓,舍不得早早棄她而去,更不願意她帶著他的孩子嫁給另外的男人。
幸好,所有參與救援的人員都平安無事。
“咳咳……”
一時激動之下,羈景安呼吸不順暢地低沉咳嗽了幾聲。
夜羽凡正在給兩個小家夥蓋好了薄薄的毯子,聽到男人痛苦的低咳,當即扭過頭去看他,正巧撞見了某個眼眸幽深正盯著她看的男人。
那目光灼灼如火,瞧得夜羽凡有些高興,又有些害羞,由於擔憂而變得慘白的臉龐一下子泛起了緋紅色。
夜羽凡走過去,見他削薄的唇發白,略微顯得幹燥,關切地問,“要不要喝點水?”
“先不用。”羈景安搖了搖頭,修長的眉頭微微一皺,啞著嗓子出聲,“幫我挪一下念念的腳。”
喉嚨許久沒有得到滋潤,又剛從手術室下來,他大概自己也沒有感覺到,發出的聲音嘶嘶啞啞的,幾乎讓人聽不太清楚。
但奇怪的是,夜羽凡居然就聽明白了,走到病床的另一邊,輕輕掀開薄毛毯,好笑地發現夜安念睡覺極其不安分,兩隻小腳丫東倒西歪地架在羈景安的小腿上麵……
而男人那條有力的小腿,大概受了很嚴重的傷,被白色紗布仔細地包紮了一層又一層,看上去很臃腫的模樣。
她的男人,為了去救出女兒和兒子,不惜九死一生啊!
先伸手極其溫柔輕緩地摸了摸羈景安包裹成粽子的腿部,夜羽凡心裏柔軟如水。
然後她把女兒粉嫩可愛的小腳丫輕輕地放回在床上空出的位置,目光落在與夜安念並排睡在一塊的羈曉翼臉上,看著他那張神似羈景安的縮小版臉蛋,慢慢地彎下腰低頭親了親兒子緊緊抿著的小嘴唇。
不到四歲的寶貝,今天是第一天回到了爸爸媽咪的身邊,卻不哭不鬧,懂事得讓她心疼萬分。
想當初,小時候的羈景安應該也是兒子的這幅好模樣吧,卻偏偏被人麵獸心的羈柏政關押在地下室褻玩,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與年少時的羈景安相比,兒子還算幸福的。
這一幕溫馨的畫麵,把羈景安看得唇角忍不住往上飛揚,“曉翼長的很像我。”
不僅麵貌,還有性格。
此刻,羈景安神奇地生出一股子言語無法形容的自豪感。
親完兒子,夜羽凡又吻了吻女兒的小臉蛋,站起身,走回到羈景安的床頭,看見他愉悅的笑容,想起他們一家四口人居然在醫院裏團聚了,心裏一陣陣酸澀的滋味,紅了眼眶說道,“幸好你沒事,要不然……”
要不然她也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