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我的滿滿惡意,可是除了接受,我別無他法。
因為我離過婚,所以就沒有了和趙廷建結婚的權力,真是在開玩笑!
這大概是我聽到過,最真實,卻也最好笑的笑話了。
從醫院裏出來,趙天豪的話還在我的耳邊縈繞。
他說,“我不管你現在要和他怎麼鬼混,我都不會管,但若是結婚,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你們結婚……”
眼淚渾渾噩噩地流幹了又流,我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去了哪裏,又幹了些什麼。
我隻知道,很久沒有這樣哭過的我,在街上遊蕩了許久,直到深夜,我傻不能愣登地站在馬路上,深夜的燈光照了過來,我的影子像是鬼怪一般,將它拉得許長。
原來天大地大,卻早已沒有我的家。
而我曾經不小心碰到了一抹燭光,卻執著地以為那就是太陽。
被我關了靜音的手機一隻在亮,我安安靜靜地看著,眼見著屏幕上未接來電的數字一次又一次飆升,我終還是心軟,接了電話。
“莫珊珊,你在哪裏?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為什麼都不接?你把地址給我說一下,我開車來接你……”
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卻因為他的幾句話,再起次翻江倒海起來。
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想讓他聽見自己的哽咽聲,就這樣無聲地哭了好一會兒之後,我才淡淡地回答他的問題:
“趙廷建,我要撕毀我們那個勞動合同了,你放心,那三百萬我一定會想辦法湊到給你的……”
我說不下去了,蹲下去捂著嘴哭,眼淚流進嘴裏,不是鹹的,是苦的。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後,終於爆發了。
“是不是趙天豪給你說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根本看不到。
“說話啊!!”
“莫珊珊,你聾了嗎?!”
“……你在哪裏?告訴我地址,我過來接你,乖,不要鬧了好不好?”
“說話啊!莫……”
沒等他說完,我便掛了電話,又怕他一直打,便直接關了機。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我站在路邊,偶爾有路人匆匆而過,看到我狼狽不堪的模樣會投過來幾束好奇的眼神,然後又徹底消失在了我麵前。
南方的冬天並不是不冷,有大風嗚嗚刮過,在將我凍得渾身發抖的同時,也像是在同情我,為我而哭。
哭夠了,我才開始打算今天晚上的住宿問題。
在A城,我是沒有地方可去了,安然那裏,我也不想去,我怕在打擾她的同時還被趙廷建給找到了,想了想,我還是去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館開了一間房睡覺。
找好了房間,我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不安,一想到趙天豪說的那番話,我就眼淚汪汪的,折騰到半夜,才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