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熱鬧鬧的婚禮就這樣不歡而散,我和周紀衡走的時候,宋雯還如同被人抽掉筋骨一般癱坐在地上。
望著她落寞孤寂的背影,我竟覺得自己的內心裏有些可憐她了。
周紀衡大概明白了我的想法,桃花眼一彎,朝我腦門兒就給了一個爆栗,“我說珊珊妹妹,你就別去管她了,她那是自作自受,你還是把你那點不夠用的腦子拿回去對付你男人趙廷建吧。”
我疼得齜牙咧嘴的,旁邊那個一臉風流倜儻的男人卻笑得沒心沒肺,“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在你戒毒的日子裏,你男人有沒有按捺不住,春心蕩漾,醉倒在宋雯的溫柔鄉裏呢?”
我的腦子頓時變得一片清明,又想起了那段自己租房子住時的淒苦日子。
孤單,寂寞,痛苦。
當我一次又一次地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的時候,他都不在我身邊,哪怕是打個電話發個信息來慰問一下,我也是極其開心的呀。
可惜他並沒有。
那時候他正陪著宋雯準備他們的婚禮,眼前的溫香軟玉有沒有讓他有一時的淪陷,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紀衡還在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個王八蛋,讓我一個人來找你,老子找了好幾天才摸到你的地址來著,結果看到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頓時要把我氣炸,恨不得把他扒了皮才甘心,他倒好,在他爹那裏跟沒事人似的,老子看著極其不爽……”
我目光平視著前方,沒有說話,心裏卻一陣翻江倒海。
他真的沒來找過我。
可是我卻在那段日子裏天天渴望著他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哪怕是一個字不說,我也能感到欣慰了。
他們的計劃沒人告訴我,還讓我白白擔心了那麼久,那次在他的公寓裏,他說的那番話,可是出自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就算是演戲,也要提前告訴我一聲啊,這樣把我一個人悶在鼓裏,莫名其妙受了那麼多委屈又算怎麼回事呢?
我隻覺得頭痛得厲害,原本藏在心底被克製住的那種如同螞蟻啃噬之感再次襲上了我的心頭。
我緊咬住嘴唇,努力克製著身體,不讓自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可是越克製,體內的那種感覺就越明顯,先是一點,後來那種奇怪而難受的感覺也越來越壯大,最終形成一股排山倒海之勢,仿佛隨時都要將我吞沒。
見我表情不對,周紀衡便猛踩油門,一邊安慰我,一邊風風火火地闖了好幾個紅燈,差點撞到路上的行人。
“你……開慢點。”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如同絲線一般細小了,仿佛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快了,珊珊妹妹,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家了。”
我虛弱地點了點頭,蜷縮在副駕駛上不想動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意識模糊之時,我感覺周紀衡將我抱下了車,直接往我臥室的方向走去,其間好像有趙廷建的聲音,可惜我頭疼得仿佛要爆炸一般,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
睜開眼的一瞬間,趙廷建就在我眼前,離得很近,我仿佛聽見了他眼瞼上睫毛劃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