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消毒水格外刺鼻,辛如晚蹙著清秀的眉頭坐在問診室裏,對醫生的一字一句都保持著極度的重視。

“上次的藥有沒有按時吃?”

辛如晚略微沉吟,“斷過……大概兩三次。”

醫生凝眉,神色逐漸變得嚴肅,“你本身就宮寒,平常工作過於繁忙也疏於調理,每次給你配的藥你也是斷斷續續的吃,要是再這樣下去,不僅懷孕的幾率會更低,還會導致你對這些藥產生耐藥性,吃藥也沒用了。”

“林醫生,那還有可能嗎?”

辛如晚咬了咬下唇,將眉頭擰得更緊了,抬手緩緩覆在小腹上。

嫁進溫家兩年,這兒一直沒有動靜,因此遭婆家嫌棄,受丈夫冷漠,更是人稱“溫家有隻不會下蛋的雞”。

“隻要你按時吃藥,好好調理,也不是沒有可能。”醫生抬了抬金絲邊眼鏡。

不是沒有可能……

辛如晚聽著,垂下眼眸,唇角溢出一絲隱約可見的弧度。

這是父親入獄後的兩年來,她第一次將發自內心的笑容表露於臉麵上。

“謝謝。”

出了醫院,她開車往回走,溫家別墅處於市郊,那一片都是溫家私人領域,景色秀麗,卻也寂靜。

車穩穩停在別墅大門外,辛如晚抽出鑰匙踏下車,懷揣著喜悅打開門。

“回來了?”

客廳裏,氣氛異常沉重。

男人的聲音傳來,冷淡而平穩,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微風掠過一般在辛如晚僵滯的臉上劃過。

溫夜安,她的丈夫。

叱吒青城呼風喚雨的溫氏執行總裁,手段狠辣,雷厲風行。

“嗯。”

她低低應聲,正想把醫生告知她的好消息說出來,卻突地被打斷——

“吃這麼多藥,也是隻不下蛋的雞!”

沙發上雍容華貴的婦人瞥了一眼她手裏提著的中藥,皺著眉頭嫌惡的諷刺。

這句話,辛如晚聽過無數次,每一次都如同刀刃劃過她的心尖,疼痛難忍。

岑婉華卻不依不饒,“真不知道溫家當初怎麼娶了你這麼個貨色,晦氣不說,就連一個妻子基本的責任都盡不到!”

辛如晚咬緊下唇,“我不是溫家的生育工具,我是你溫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希望你作為長輩語言可以尊重些。”

“明媒正娶?”

她少有的反抗明顯激怒了岑婉華,“當年要不是你在溫家門口跪了一天一夜,弄得夜安心軟,誰會把你這個倒黴的東西娶進來!現在膽子大了,還敢頂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