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連白起,用神通觀看過蟲齒族的慘狀之後,都收起和煦笑意,緊皺眉頭。
“這是詛咒之法,有強者為這三座國度施下詛咒,詛咒觸發,這些蟲齒族就無聲無息化作觸之即為飛灰的石像,施咒的人,乃是一位咒術強者,造詣極其不凡。”
白起輕聲為紀夏解惑,紀夏眉頭皺的更加厲害:“蟲齒國比起以前的太蒼、周青還要弱小,蟲齒族甚至不諳修行,這樣的種族,為何會被施加詛咒,施咒者又能從中得到什麼?”
一旁聞召前來覲見的遲漁搖了搖頭道:“強者出手殺戮卑微生靈,也許並無動機,也許隻是這尊強者恰巧記起一道咒術,恰巧眼下有幾座國度,就試了試這道咒術,也說不定。”
紀夏默然,即便他對於無垠蠻荒的殘酷,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遲漁的話,還是感到有些不適。
沒有任何仇怨,就能出手滅殺數十萬生靈,這樣的行為就像是一幫孩童看到一窩螞蟻,隨手到些水在裏麵的行為一模一樣。
某種程度上,就算弱小種族,同樣具有智慧、思想、文明,同樣能夠修行、交流,同樣具有感情,但在那些強者眼中,他們仍舊低層次的物種,僅僅憑著一時興起,就能夠施加巨大的災難給他們。
這就是無垠蠻荒的恐怖之處。
不,也許還有更加恐怖的情況。
比如某些強大到極致的存在,僅僅因為不經意的動作,就讓無數生靈消亡。
比如大皇,沉睡翻身,就讓頗為強盛的蟻長族滅亡。
比如典籍中那尊龍神,飛過大地,無意中一個噴嚏,就讓神國消融。
就好似沒有任何出奇之處的平常人,一個噴嚏,不知道空氣中有多少微生物消亡。
這種滅亡,才是最恐怖、最可悲的,因為被滅亡的國度、種族,甚至沒有引起施加毀滅的存在的注意。
眾人談論一陣,紀夏命令遲漁、白起詳細監察鳩犬、原太蒼、周青三片地域,這些地域已經盡數成為了太蒼的領土,如果紀夏願意,蟲齒族的荒涼戈壁,也將成為太蒼領土。
如果紀夏需要土地,以現在的太蒼的實力而言,滅亡鱷角、女丈、宗猿等南方小國,也不費吹灰之力。
甚至若是紀夏不遠多造殺戮,隻需一聲令下,這些小國,也將舉族遷移,讓出土地。
畢竟土地並沒有性命重要。
太蒼在短短一年,已經成長為一座龐然大物,如同鱷角一般的小國,便是一百座一千座,都隻是螻蟻,太蒼一腳就盡數踩死了。
白起和遲漁剛剛躬身應命,天地之間,突然有一股蒼茫、雄偉、撼人心魄的氣息自契靈、百目交接之處的煞臨山顯現!
天地色變!
雲霧驟散!
天地之間,仿若有一道可怖、雄偉的存在降臨,無匹的氣勢化作一道實質一般的狂風,席卷大符、席卷太蒼!
紀夏心生震動,大日靈眸亮起,看向煞臨山。
放在平日裏,他的視線遠遠無法達到那般遙遠的所在,但是今日,他看到煞臨山方向,有無數強絕氣息迸發、升騰,化作兩道光柱直衝天際。
又有諸多零散的浩瀚靈元波動,也逐漸亮起,釋放威嚴,似乎是在向天地昭示他們存在。
終於!
紀夏看到虛空之中,有一道巨大門庭顯現。
這座門庭大若山嶽,兩邊門柱是兩根雲霧繚繞的纏龍華表,華表頂部,各有一隻龍首作咆哮狀,門庭表麵,鐫刻著一尊尊神形生靈。
他們有的跪地膜拜,有的高聲誦讀祀文,有的則斬殺無數生靈獻上祭品,其勢光明威嚴,散發著如獄神威。
仿若這道門中,存在一處真實的神國。
門庭顯露,原本獵獵而動的強絕氣息頓時變得尖銳至極,互相撞擊而去!
又有諸多零散的強悍波動,也悍然出手,威勢震天!
隻聽見一聲劇烈的轟鳴,那座承載諸多氣息的山嶽,在各方勢力盡數出手的如今,化作了塵埃、化作了齏粉、化作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