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
一切都變得霧蒙蒙的。
世間的所有聲音,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變為絕對的寂靜。
當屬於神靈的偉力,從虛無中迸發而來。
原本不可一世,自詡所向披靡的絕昇上國大軍,就此殞命半數之多!
而剩餘的半數,也已然是強弩之末,戰力幾乎不存。
他們之中,有些強者軀體殘破,渾身是被玄妙力量不斷割裂、無法愈合的傷口。
大多數軍伍,渾身的靈元,逝去了大半之多,他們被這一尊仿佛無盡強大的神女震撼,眼中透露著迷茫的眼神。
殘餘大軍,已然士氣全無!
六尊絕昇神澤存在,盡數跌落於塵埃中。
絕昇南方上將軍甚至猝不及防間,被白襄強橫、霸道絕倫的神秘力量衝擊。
軀體已經成為粉末。
隻餘留下一絲殘存的真靈,懸浮在虛空中。
這一絲真靈在不住的顫動。
散發出恐懼、驚顫、絕望的氣息。
而其餘五尊神澤,雖然軀體尚存,但是他們的力量,卻被減弱了數倍有餘。
倘若傷勢再重一些,隻怕就要從神澤境界跌落!
此刻,他們拖著沉重的軀體,站在幾乎成為一座深淵的大地虛空,看著虛空懸浮的大息公主白襄。
今日,絕昇無數歲月中積累下來的力量,因為這一尊大息公主白襄吐出一口氣,而消亡了絕大部分。
六尊神澤存在,一尊瀕臨隕落,五尊被擊成重傷!
可是饒是如此,五位神澤,恍惚看向靜立在虛空中的白襄,眼裏卻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
因為他們不敢怨恨!
如此可怖的存在,即便他們是高高站上,統禦數百上千億生靈的王者、神澤,也隻能敬拜、隻能恐懼。
甚至,在被殺戮之後,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虔誠的向這一尊神靈一般的強者跪伏。
這便是強者的威能。
紀夏站在神女不遠處的身後。
心中訊息雜亂,無法理解白襄幾近無雙的力量。
但是他的神色卻始終沉靜,不曾有絲毫的遲疑之色。
“我的屍骸,不可動用更強的力量,否則你的禁製、靈器都無法阻隔某些存在的目光。”
白襄柔和的聲音傳入紀夏的腦中。
紀夏不曾猶豫,他向白襄行禮,道:“寫公主援手。”
白襄一身白衣,衝著紀夏輕輕揮手,繼而再度踏出一步。
一步之下,白襄的軀體消逝的無影無蹤。
隻是又有一道神念降臨而來。
“我的屍骸之中不過是我的一絲真靈殘念,我而今身死,這一道殘念不能從我的真靈中得到供給,無法極快恢複,隻能夠借助大端羅界之中遊離的規則之力緩慢複原……”
“所以,閣下倘若想要再度借助我的骸骨之力,隻怕要等候許久……”
神識落下,訊息傳入紀夏腦海中。
紀夏恭敬向著琉硯秘樓的方向行禮,又試著溝通白襄,向她道謝。
隻是紀夏的神識卻已經無法捕捉到白襄的軀體、神識。
“白襄的身軀,再度沉睡了。”
紀夏心中低語,探手之間,虛空中的琉硯秘樓門庭關閉,越來越小,被他收在神台之中。
旋即,他的神色變得極為冷厲,眼神也銳利了許多。
隻見紀夏緩緩低頭,看向站在剛剛產生的深淵虛空的五尊神澤。
五尊神澤往日裏巧捷萬端,老奸巨猾。
可是此刻,即便已經無法感知那神女的氣息,可是他們仍舊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俱都靜立在原地。
紀夏看向五尊神澤中,麵色通紅,雙手微微顫動的原白上尹。
原白上尹感知到了紀夏的目光,也轉頭看向紀夏。
兩尊地位尊貴的存在,此刻全然調轉了位置。
原白上尹不複之前的飛揚跋扈,氣勢勃發,充滿著恐懼,驚顫。
紀夏神色也不再是輕笑,反而密布著濃鬱的殺機、殺意!
除卻五尊神澤之外,其餘絕昇眼見神女的身影消失,氣息消散,恐懼至極之下,終於有所動作。
“逃!”
有絕昇神淵存在怒吼出聲,殘破的軀體化作一道流光。
光芒絢爛、璀璨。
可惜這並不代表氣勢如虹的勝利。
“逃!”再度有強者遁光閃爍。
“如此神靈偉力,凡俗之力又如何相抗?”
有將軍鬥誌盡喪,他揮動手中的絕昇大旗,麾下的絕昇寶船紛紛掉頭,就想要逃離這一方恐怖地域!
原白上尹與紀夏的對視,也在此刻結束。
因為當絕昇殘餘大軍的軍勢潰散。
絕昇神澤再無一往無前的氣魄……
仿佛太蒼鋒利的獠牙感知到了絕昇的頹敗。
遠處顯現出一艘艘漆黑、猙獰巨獸一般的軍靈船。
靈船之上,雄立著無數散發出強橫氣魄的軍卒!
上空中,濃厚的靈元從這些軍卒身上散發出來,凝聚成為一片片雲朵。
其中閃爍著怒焰、潛藏著龍影、閃爍著雷芒。
正是一尊尊太蒼軍卒!
銀衛、戮甲、怒焰、驚霄……
又有隱匿在虛空中的玄風窮奇軍、龍鱗獵暮妖狼。
白起一身黑甲,身後血海奔湧,異象重重。
張角身後悚然立起一尊神淵魔怪,吐出長滿倒刺的舌頭,猩紅的眼睛凝望著遠處倉皇而逃的絕昇軍卒。
他們一尊是太蒼上將軍,一尊是太蒼天軍上府府主。
此刻他們身後,又有一尊尊神台、靈府境界的軍伍強者,虎視眈眈,手中的靈器之上,殺機昂然,靈元洶洶!
遠處一座冰晶高山,驟然間伸展粗壯獸足,伸出五顆猙獰的腦袋,寸寸寒氣,彌漫在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