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五十八分,顧念被陣陣敲門聲吵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趿拉著拖鞋,她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前,“誰呀?”
蒼老又狡黠的聲音回答,“太太,是我。”
“是高姨啊,”顧念打著哈欠打開門鎖,生怕吵醒孩子,小聲問道,“大半夜的,有什麼急事不能明天說嗎?”
高姨心裏想,我是想明天說,可是總裁大人不讓啊!
可是,嘴上卻這樣講:“太太,不好了,時總生病了。”
“生病?”顧念有些不信,“嚴重嗎?”
“不輕。”
“具體什麼情況?”
“發燒。”
“發什麼?”顧念挖了挖耳朵,“第二個字平舌還是卷舌?”
一句話讓高姨尋思了半天才明白,不得不佩服總裁夫人,眼睛就是毒。
此時,顧念的困意已經被攪得沒了大半兒,她哼了哼,“死不了吧!”
“那倒是……”
“那就明天再說。”說完,直接關上了門。
結婚五年都沒咳嗦一聲的男人,今天前腳把他攆出主臥,後腳就發燒,這怎麼可能?
多半“發”的後一個字是平舌音。
咣當一聲,木門在自己眼前重重合上,高姨肩膀一抖,吃了一個閉門羹。
她無奈,隻能轉身下了樓,回客廳如實稟報。
彼時,時林昆正“病歪歪”地躺在沙發上,等待老婆的安慰,一聽高姨的轉述之後,氣得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那動作成龍都比不上。
反了反了,這個家徹底反了!
他這個戶主算是白當了,有床睡不上,有媳婦挨不著不說,現在連有病都沒人搭理了!
時大總裁陰著臉,滿地轉圈圈,轉而他就明白了,八成是自己這個計謀太小兒科,被識破了。
說實話,念念是自己家裏的人,就沒留那麼多心眼,再加上她是個傻大姐,從前編個瞎話就能信。
出息了,小妮子,看來這五年沒白跟我睡啊,智商都上升了一個檔次。
裝了半天木頭人的高姨,小心翼翼地向自己的保姆房移動腳步,企圖悄無聲息地離開。
時林昆回頭,恰好看見這一幕,不悅地擰起眉頭,“這是打算上哪去啊!”
高姨急忙立正,“時總,沒什麼事,我可以回房休息了吧!”
“你覺得呢?”
“呃……”
時大總裁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體溫計,遞給對方,手臂一揮,指向二樓,“去,再找一遍!”
“時總,萬一太太還不下來呢?”
“那就找第三遍,總之,今晚,不,現在已經是白天了,今天,你什麼時候把人給我請下來,什麼時候睡覺!”
小兔崽子!那我這一晚上還能合眼了嗎?
高姨在心裏偷偷罵了一句,但麵上不敢有一點鬆動,隻能咬了咬牙,繼續戰鬥去了。
第二次,響了主臥的門。
顧念開門時,表情已經帶著點不耐煩,倘若敲門人不是家中的老保姆,她早就翻了,要知道,wuli顧校長是有起床氣滴,而且,灰常嚴重。
高姨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太太呀,您快去看看吧,時總真的病了,而且很嚴重,高燒,絕對的高燒!”
顧念正要果斷拒絕時,一支體溫計出現在自己麵前。
細細的管子上,紅色的水銀柱幾乎上升到最頂端,竟然是41.3度。
顧念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在地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是昆的體溫?”
高姨暗罵自己虧心騙人,表情卻十分沉痛,“嗬嗬,是!”
果不其然,時太太真的上當了。
隻見,顧念凝著那體溫計上的溫度,看了半天,拿起旁邊的睡衣披在身上,噔噔噔地下了樓。
樓下,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