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一副等著我說錯了話,然後分分鍾把我拖出去五馬分屍的表情。
“我騙你?!”
老娘管他是什麼後果,就算五馬分屍也好,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總之我沒有騙他。
我放下葡萄盆,伸手一下把葡萄吐到了手裏,舉到他眼前,“不信?不信你吃啊!”
他眼眸一眯,忽然哈哈大笑。
“我信了。你這個小奴婢怎麼這麼惡心?不怕我生氣宰了你?”
“怕啊。”我答。
其實我現在倒沒有剛才那麼怕他了。
大不了我拍拍屁股從前世鏡裏麵逃出去,我跪在這裏伺候他,已經夠給他麵子了。
不過,我倒是隱約有種感覺。
我覺得,他在刻意表演,表演給身後的那群肌肉美男看,既然他要表演,我又何嚐不能陪他演一出。
他眼睛裏帶著笑,“小丫頭,葡萄還是冰鎮的好吃。涼涼的,解渴。”
我同意的點點頭。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喊:“來人啊!把冰奴們的心魄挖出來,我冰鎮葡萄。”
冰奴?心魄挖出來?
我心裏一驚。
看來又要有人倒黴了。
連忙指著大門口說:“外麵冰天雪地的,扔出去五分鍾,就是冰鎮的了。”
“你怎麼這麼粗俗?誰教你的?”他直起身子,哭笑不得的看著我,“你手裏的口水葡萄要舉多久?還不去洗了?”
“你怎麼這麼殘暴?誰教你的?”我也起身。
他坐著,我站著。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有點想把手裏混著口水的葡萄丟他臉上。
他仰著頭看著我,隻是笑。
他擺擺手。
我被兩個穿著跟我一樣的丫鬟扶著去洗了手。
等再回到浴池時,隻剩一片氤氳的水汽,還哪裏有什麼羸弱的青衫公子哥和帥氣的裸身大漢了?
“他們呢?”
我問旁邊跟我一起過來的婢女。
偌大的池子裏回蕩著我的聲音:“他們呢?”
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一回身,哪裏還有什麼婢女丫鬟,屋子裏隻剩我一人。
我提著裙子,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周圍安安靜靜的,隻有龍頭裏噴出水,落在巨大的池子中,發出的嘩啦嘩啦的水聲。
沒有其他的任何聲響,包括我的腳步聲。
我沿著牆根走,從另一邊的門走了出去。浴室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很昏暗,四周的牆壁是冰冷的石牆,雕著凸起的紋飾,直直的看過去,像是百鬼從牆上呼之欲出。
我往前走著,忽然腳下一空。
失重。
我連呼喊都沒來得及,就掉了下去。
四周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在黑暗中,本能的恐懼無限擴張。我不知道我在哪兒,不知道周圍有誰。
隻有斷斷續續微弱的嘶嘶聲。
一道涼涼的東西纏住了我的手腕。
沙沙的聲音,好像是什麼物體在摩擦著,我心驚膽寒,一動不動。
腿上又有一股輕撫,柔和,冰涼。
我伸出另一隻手摸向手腕。
一陣心驚。
手腕處滑膩冰涼的物體讓我頭皮發麻。
“是蛇!”我暗想。
這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蛇的爬行的聲音。
我不敢亂動,誰知道這些蛇有沒有毒,會不會咬人。
越來越多的蛇爬上我的身子,像是試探,發現我並無威脅,開始肆無忌憚的在我身上攀爬。
“嘎吱~~~”
猝不及防的一道光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