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銀子不夠,能在郊外之地,尋一個偏僻的旅館住宿,怎麼也比流落街頭要好些。
想起郭家的二老,雖然不過二兩銀子,卻是李氏變賣嫁妝換的,如今她一心要走,二老怕是要擔心死了。
雲止雨自是感到愧疚的,隻好想著先向鬼麵借些銀子。
鬼麵冷著半張臉,甩出一個錢袋,一共五兩銀子。
“銀子多少可以借,但是得按利息,一個月不還則漲百分之十,你要是同意,請在欠條上簽字。”
看著桌上白紙黑字的簽條,雲止雨一拍桌正打算咬牙切齒給對方一頓臭罵,這人咋這麼黑心呢?不就是一點銀子嗎?他們不是同一條船上的嗎?毫無義氣,簡直是斯文敗類!
就算是英雄也要為五鬥米折腰不是,雲止雨隻好默默按下了手印。
雲止雨將銀子寄到了郭家,又派人打聽了郭溪兒的兄長郭山兒的下落,結果在賭場見到了他。
他穿著粗糙的麻衣,在雜亂吵嚷的賭場輸得精光,雲止雨沒與他碰麵,隻是瞧他那樣落魄,卻又撒謊跟家裏人說他混得不錯,覺得有些可笑。
雲止雨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因為命裏造就的不同,產生了截然不同的心境。
“我覺得哥哥很可憐,他也許是真的想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奈何能力有限,又急於求成。”雲止雨和鬼麵穿梭在市集之中,想起貧窮落後的村莊,淳樸友善的郭家人,埋下頭歎了口氣。
“我看他就是一個廢物罷了。”鬼麵對這種賭徒深惡痛絕。
“才不是呢,也許他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
雲止雨轉頭看著街邊的特色小吃吞著唾沫,從前這些東西垂手可得,如今銀子不夠,也就不能在任由自己揮霍了。
“鬼麵,血染穀會給你發月薪麼?如果我向穀主要經費他會不會給啊?”
鬼麵心裏發笑,這女人思路真是新奇,居然敢向穀主要經費。
從前她錦衣玉食,現在這般落魄,區區幾兩銀子還要向他打欠條,她現在的樣子別提多有趣了。
他都懶搭理她。
“死鬼麵,你無視我?怎麼,是不是因為我欠你錢,所以你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嗎?看吧,連話都不回答我了!”
雲止雨握著拳頭輕拍了身旁人一下,停下腳步一個轉身便擋在了鬼麵身前,下巴一挑,神色微怒,浮現出與生俱來的幾分傲慢。
鬼麵冷笑一聲,將雲止雨一把推開,背對著她道:“大小姐,穀主賜你這樣的身份,便是叫你知道,什麼叫苦中作樂,什麼叫迎難而上,所以他是不會接濟你的,你這個蠢笨的女人,我真不知道為什麼穀主會重用你,還有啊,千萬別假惺惺得去理解別人,像你們這種嬌滴滴的貴族,是永遠都不會明白平民的悲哀和痛苦的,因為你們根本不會換位思考,我和你隻是因為任務,非親非故,我自然不必討好你,畏懼你,更不會像隻哈巴狗一樣對你言聽計從。”
“你!”雲止雨一跺腳,竟然被這家夥的話給噎住了,鬼麵平時話不會多說兩句,突然被他一頓嘲諷,這實在叫人無比難堪啊。
她又沒做錯什麼,她也從來沒被人被人這麼數落過,哼,這個鬼麵根本就是成心的!
氣死了,要氣死了。
次日,雲止雨正要付房錢時,一掏腰包發現銀子不見了。
“我的銀子呢?”
正納悶著,一轉頭發現隻剩自己一個人,那個瘟神鬼麵又不見了!
雲止雨一抬頭,就看到空中一隻怪異的烏鴉,那烏鴉有著一雙銳利的血色瞳孔,十分詭異。
那隻黑漆漆的烏鴉迅嘴裏正叼著她的錢袋,轉眼就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