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穀龍嘯盤踞地。
血染穀主徐伯策將一副華麗的長卷鋪開,裏麵的京城風貌一覽無餘。
他將手指撫過畫有大片風車的地方,一絲回憶中的疼痛入了骨。
“記得那年本座還未入血染穀,曾遇到一個人。”
“她善良,單純,她喜歡將風車放在花海之中,她說既然留得住風,也可以留得住我,鋪滿風車的山頭,每一個,都是她懷著想念去做的,她是那樣一個簡單而美好的人……雖然我和她在亂世掙紮,卻是過得那麼快樂,怪隻怪這上天不公,她的結局在沒有一絲希望,是東門蕎將她四肢砍下,用她的身軀去祭奠神明……”
雲止雨和鬼麵跪在一幫暗衛中央,聽著徐伯策的自言自語,所有人都不敢發聲。
隨著一聲響動,是至高的那人砸碎了墨硯,拔除長劍刺向天空。
“東門蕎殺我所愛,毀我一生,欲將天下化為修羅地獄,不殺東門蕎,難泄此恨!”
“我等願永世追隨穀主,不殺東門蕎,誓不為人!”底下的人一齊將劍拔出了半鞘,聲音洪亮,氣勢如山。
雲止雨將衣裙揉出折痕,凝視著腰間的一個玉佩。
那玉佩是一個天機道人在幼時送她的,裏麵藏有一折詞句。
“萬苦百煉,一雪前恥,得控天下,不得善焉。”
娘親曾說,人之為善,定有福報,萬事需忍耐,要她立下誓言,今後無論是何處境都不要忘了自己是誰,都要學會寬恕他人。
可若她在這般猶豫下去,也將像穀主一樣,失去最重要的一切,到最後追悔莫及。
要救娘親,要複國報仇,就必須擯棄諾言,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徐伯策走下台階,對雲止雨道:
“雲止雨,你做的還遠遠不夠,但若有需要,本座會盡量為你打點。”
“我要銀子。”雲止雨毫不猶豫道。
“你們女人都是財迷!”鬼麵小聲嘀咕道。
徐伯策命所有人都退去,隻留雲止雨一人,他的雙目依然盯著那副畫。
“銀子本座會給你送去,以後有什麼事,便與本座提。”
“童太尉之女,童淺諾其心可誅,心機深重,暗戀禦久昕,還妄想利用血染穀。”雲止雨將話說得直白又簡潔,這穀主不就是想打聽消息嗎?她也得老實交代不是。
“是嗎?本座知道了。”
徐伯策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人,這個叫童淺諾的,倒可以籠絡。
“穀主有一個心上人,這畫想必與她有關。”雲止雨的目光也開始流連在那副畫上,這畫極其細膩傳神,想必是大家之作。
“畫是她畫的,今日是她的忌日。”
徐伯策一聲長歎,將畫卷收好,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那樣僵硬而幹脆。
“好好盯著王府,盯著臨安王,別沒事往這裏跑,有閑心,還不如多想想該怎麼出頭。”
雲止雨點了點頭:“請穀主放心。”
到了第二日夜晚,臨安王府分外熱鬧,聽說是葉長歌有喜。
溫意軒中歌舞升平,東門勳賞賜了葉長歌許多珠寶綢緞,表麵上喜笑顏開,而在暗處時神色卻變得冰冷。
他在葉長歌的配飾和熏香中,多少加了一點麝香,她怎麼可能會身懷有孕,要麼是背著他與人私通,要麼,就是偷偷換了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