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歲月的沉澱,讓雲止雨的琴聲綿長而複雜,像劃不來的迷霧。
在場的人空有欣賞,卻是摸不透其中意境,隻有禦久昕念了句詩:“落花無言,人淡如菊,書之歲華,其曰可讀。”
東門勳放下杯盞:“什麼意思?”
禦久昕隻笑笑,沒有說話。
月河坐在角落裏,拍手讚歎道:“禦大人也許在歎王妃娘娘為人高雅,隻是恕在下不懂音律,無法回答王爺。”
曲罷,葉長歌也舉起杯盞,走到東門勳麵前,笑得柔媚:“王爺,這杯妾身敬您。”
“既然身子不適,就盡快去歇著。”
葉長歌嬌嗔一聲,不由得到了東門勳的身旁,將杯口放到他嘴邊:“這是王爺給妾身的湯藥,聞起來香,喝起來卻好苦的,王爺,您聞一聞吧。”
東門勳嚐了一口,一把將女子抱在懷中:“的確苦,但為了腹中孩兒,就忍耐一下吧。”
“嗯~”葉長歌一手搭上東門勳的脖子,全然不顧在場的矚目。
“王爺~您喂妾身喝嘛。”
“咳咳!”一旁的雲止雨幹咳了幾聲,本想提醒兩人注意姿態,卻見東門勳像沒聽見一般,還真就拿起湯勺,親自喂了起來。
“謝謝王爺~”
“愛妃好好養胎要緊,要本王做什麼都依你,來,乖,張口~”
東門勳用極溫柔的語氣哄著,一手拿勺,一手用袖口替葉長歌擦拭嘴角。
兩人的曖昧氛圍越來越濃,雲止雨吃著盤中糕點,全當沒看見。
場上的人開始將注意拉回,互相說著話以緩解尷尬。
左相大人對禦久昕笑道:“你瞧,王爺對這位側妃還真是寵愛有加,兩人之恩愛連王妃都不放在眼裏。”
禦久昕將手捂在嘴邊,小聲道:“王爺的家事,莫要多言,言多必失啊左相大人。”
左相即刻住了口。
宴會散場後,六眼婆婆拉著雲止雨詢問近況。
雲止雨微低著頭,卻是不願多言幾句。
“一切都好,有勞婆婆掛心。”
“你不說老婆子也知道,府上傳言,你從不與王爺過分親近,夫妻之情日漸淡薄,甚至攝政王一見到你,就像老鼠見了貓,急忙就走了,這般怕你,如何做這夫妻,如何共進退啊?”
六眼婆婆的擔憂不無道理,現在葉長歌又有了孩子,保不齊會威脅其地位。
“你究竟與王爺說了什麼?告訴我。”
雲止雨吸了一口氣,隻好如實交代:“我與他說,我曾死過一次。”
“攝政王最怕神鬼,你這樣一提,他豈不是嚇得不敢見你了。”
“不是說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無論那人是什麼身份,經曆過什麼,他都不會改變的嗎?”
對於情愛二字,雲止雨的理解略淺薄,她這輩子除了前世在閨中時,對楚戈燁的那點期盼和歡喜,就在沒有懂得過其他有關於情愛的滋味,她或許連那是愛,還是依賴,都弄不清楚。
“孩子,你不明白什麼是情愛,愛一個人,不是你付出什麼,他就會回報什麼,也不是說你想得到他的歡心,就一定可以得到,要用心,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他,去體會他,你才能得到他真正的心意。”
“我知道了……”她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理解東門勳,去了解有關於他的一切。
“孩子,你實話告訴我,你這樣做,想保留清白身子,是不是心有所屬?”六眼婆婆無論看什麼,都看得那樣通透。
她的雙眼深邃而真切,她似已將雲止雨的心思摸了個透。
“我隻是還沒有想好……”
“你明明知道,已經踏出的一步就不能收回,你是個極其勇敢的孩子,你的心,應該停留在自己的夫君身上,而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