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乎要亮了。
東門勳他……還在嗎?
雲止雨緩緩下地,走過大廳,然後開門。
猶如石像一般矗立的人埋下的頭在聽到動靜後有了些許知覺,他僵硬的身體裏,似乎又突然變得生機勃勃。
“溪兒……”
“你要對我說什麼?”
“是我的錯,我想在最後的關頭,讓我自己,就像一個男人一樣去麵對,不依靠別人,不依靠你,雖然這並不是一種錯,可我讓你傷心難過,那就是我的錯!溪兒,我隻希望我們的感情不會因為這場風暴而遺失,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會一直照顧你,要是我成為帝王,定讓你做我唯一的皇後。”
這番話,他想了很久很久。
雲止雨終是笑了,夾帶著些許欣慰和感動。
“太子殿下終於成長了,最開心的,莫過於一直麵對你改變的我,莫過於此刻我們能互相信任。”
東門勳點點頭,側過頭打了一個噴嚏,又故作無事道:“是,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這是最好的結果。”
“快去尋太醫看看吧,我……是我太固執了,對不起,誤會了你。”讓堂堂太子爺著涼,豈不是她的過錯?
“嗯,沒關係,我應該為自己的錯誤贖罪的,你不必愧疚,我身體硬朗得很,不至於會就此倒下,對了,早朝時間快到了,我得走了。”他搓揉幾下手掌,似乎能見到她,哪怕一直等著也是值得,他似有些艱難抬起雙腿,側過身,回頭。
“我真的走了,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就是了。”
他才放心得拉緊鬥篷,匆忙而去。
雲止雨忽然發現,東門勳不僅親自來尋她,說了這番感人肺腑的話,自己的心裏除了釋懷以外,竟是沒有其他心情。
她難道不是該懷著異樣的興奮猶如小鹿亂撞般衝過去抱住他嗎?
真奇怪,娘親曾對她說過太多關於愛的詮釋,她此刻真的一點也不明白。
東宮太子府。
已被扶上正位的陳希文本是慶幸著自己終於耀武揚威,卻得到屬下一個讓她情緒瞬間降入冰點的消息。
“太子殿下連夜而回,書房上的畫像被他捧在手上看了一次又一次,那位和親的公主,也就是前太子妃失蹤了,聽說當時她未到西月,迎親的人被全部迷暈,估計沒有出北曆,恐會與太子暗自苟合。”
“那就去給我查,本宮絕不允許讓那個人回來,這太子妃之位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奪走!如果尋到,即刻暗地處決!”
狠辣而冰冷得聲音在空氣中化為霜刃,所有人口中單純善良的陳妃此時的神情卻如一匹凶惡的狼,在感情麵前,她能將血盆大口對準每一個要奪她所愛的人。
“屬下遵旨!”
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碧水台那個地方雖安靜,雲止雨卻待不久。
司馬家族在全國招收侍衛,隻有武功出眾者,才有機會入司馬府。
經曆熱火朝天的選拔後,二十餘人已在正院中待命。
司馬易帶著審視的目光仔細掃過隊伍中的男女。
他們的表情各有不同,歡喜,敬畏,或是緊張。
司馬易命如準備了加了皂角的二十餘盆水。
“在這之前,相信各位已經經過嚴格審查,想要入我司馬府,就必須恪守規矩,本將軍聽說這世上有一種易容術,許多人用此技藝換上假麵隱藏於市,我司馬府不收居心叵測之人,所以現在,你們每個人都必須用這水仔細清洗麵部,讓本將軍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