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之中的那片靜好,便是他眼中的風景。
雲止雨在堅定中對上禦久昕的雙目,她怕死,卻更怕他死在她前麵。
他那麼好,願意為天下大義犧牲,可又有誰真的在乎他呢?又有誰願意為他犧牲呢?
雲止雨不知道,但是如果他有危險,她必定會與他同生共死,這是義氣,也是情分。
“你跟過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石門一下,恐怕會永遠被關在這裏!”
禦久昕舉著火把與兩條毒蟲相抗著,對於雲止雨的選擇,他隻覺得惋惜,他一個人死就好了,何必要犧牲自己來陪他。
他不需要任何人陪!
雲止雨將地上的劍撿起來,衝著毒蟲砍去,在急迫的鬥爭中,她已不想在隱瞞任何事,在這樣的關頭,還有什麼比誠實麵對更重要的?
“知道,知道又怎麼樣?禦久昕,什麼不負天下,我也是天下人當中的一個,不管你是生是死,在我看來你沒有辜負任何人,你反而辜負了我!”
“你……”禦久昕全身已沒有什麼力氣了,眼前的人影也慢慢變得模糊。
禦久昕倒了下去。
雲止雨不知道外麵的天有沒有亮,她隻有一直揮舞著劍,不讓毒蟲近身,可是那毒蟲速度很快,她因一日未食,沒什麼力氣了,根本無法砍死它們。
怎麼辦,雲止雨想到方才禦久昕的方法,如果用血引誘它們,或許能有一線生機,現在禦久昕的血已經幹了,毒蟲很快會衝著她來。
她將手臂割開,滴到角落的一個草叢裏,一手拿起火把,這裏全是石頭,應該不會蔓延火勢,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她來不及多想!
毒蟲很快追了上來,它們渴望鮮血太久,麵對一個會動會反抗的人類與地上的食物,它們選擇了後者。
在兩隻毒蟲吸血時,雲止雨用一把火燒死了它們。
空氣流動稀薄,火上的煙霧讓雲止雨不停地咳嗽,她將禦久昕拖到另一邊的牆上,等確定那兩條毒蟲已經被燒成灰之後才將火熄滅。
禦久昕發著高燒,雲止雨將外衣脫下來給他蓋上,他的臉色很差,不知道要多久才會醒來。
這個陵墓很大,分叉也多,葉棄他們就算是也下來了,很有可能會迷路,他們要不是發現陳南方二人,估計也找不到這個地方。
現在最重要的,是食物和水,否則禦久昕肯定會死的。
雲止雨的手臂依然在淌血,為了禦久昕能活下去,她用手臂環住他,將傷口對準他的嘴唇。
“禦久昕,你喝我的血吧,隻要能活下去,你快吸啊!”
雲止雨見禦久昕依然不動,她隻好用一個金盞裝了血喂給他。
本已渴了太久,他在半夢半醒中將血喝地幹幹淨淨。
“這就對了嘛。”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天,也許是一天,禦久昕的燒終於退了。
他微微醒轉,發現雲止雨倒在他旁邊,她的手臂有一個偌大的傷口。
金盞裏有血,他的口中一片血腥氣息。
難道……
“雲止雨!你怎麼樣,醒醒!”
他使勁得搖晃著身邊的雲止雨,內心的不安夾雜著一絲愧疚,讓他手足無措。
她緊閉雙目依然未醒,禦久昕嚇得一直掐她的人中。
“你不要死啊!我沒有辜負你,我還活著,但是你不能辜負我是不是?如果你死了,我回去如何交代,叫我此生如何心安啊!雲止雨,你醒過來,我求你……”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倘若長時間內,她不吃不喝還喂血給他,她怎麼會沒事?
如果她死了,他會愧疚一生的,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死在這裏!
過了一會,雲止雨沒在聽到禦久昕的說話聲,眯著一條縫去偷看他。
他將她抱在肩上,淩亂而狼狽的垂發遮住了半張臉,細長的手指放在鼻間上,有悲傷的氣息在空氣中運量。
一顆晶瑩的淚珠打在她的手背上。
他在哭?為她而哭。
“救星大人,我終於救了你一次……”她的聲音十分微弱。
禦久昕聽到聲音抬起頭,懷著欣喜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