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雲止雨的床前。
他想過喚醒所有記憶後她的反應,是悲傷,是開心,或是無止的崩潰。
卻不曾想過,她就像天邊淡薄的行雲,無聲無息,毫無神采。
“你怎麼樣了?”
雲止雨聽到鬼麵的聲音,眼光裏泛起一片水霧。
“我夢見了寧溪兒的一切,雖然夢裏很痛苦,但是我一直在告誡自己,我能承受住,因為我一定要活著。”
大祭司進了屋,歎氣道:“夢裏所經曆的來自於身體的痛苦,也會像現實經曆一樣感同身受,既然你已經恢複了原主的記憶,你可有什麼打算?”
“嗬嗬,有些事,該做一個了結了。”雲止雨苦笑一聲。
鬼麵很是焦急地問: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雲止雨夢見原主幼時遭遇的一切。
寧溪兒在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母親顛簸流離。
她在路上被穀主的人捉到,並準備活埋了她,卻被她娘親寧蘭孟製止,隨後母女關在山洞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穀主有過許多的念頭,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
當她因病吐出紫血,大夫說她已活不了了。
可是她還是活下去了,穀主還算出她會一直活下去。
巫族給了最重要的指示,說她的軀體可以成為重生祭祀的軀殼,讓另一個女子的魂魄重生。
穀主最後犧牲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隻為了讓一粒最好的棋子重生。
對,她是血染穀主的女兒,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他恨寧家的所有人,也恨寧溪兒,雖然她從未做錯過任何事,但是她就像一個恥辱的存在,如果沒有她和她娘親,惜若就不會死。
惜若被寧家主以謠言扼殺,背後的目的不過是心疼女兒,懷著身孕的女子,這一生都不在幸福了,他必須讓那個人娶她!
後來,穀主真的娶了她,卻是無止境地折磨和軟禁。
孩子是她費盡手段得來的,惜若和她是最好的朋友,而因惜若的死所帶來的所有痛苦,他都要讓她承受。
雲止雨忽然下了地,迅速穿好衣裳。
“我娘現在還被穀主藏在一個地方,我現在必須去救她,穀主的人脈已遍布九州四海,他定會用最短的時間顛覆皇城!我一定要阻止這一切!”
冬至的大雪鋪天蓋地襲來。
整個北曆變得風雨飄搖。
幾個州府的總兵接連起義,占領了北曆十座城池。
這些總兵之中不乏有貪婪無厭之人,所剝削的資金全部用於養兵,此次起義聯合盛國義士,隻為向“暴君”討回一個公道!
東門蕎這些年四處起兵收攏諸侯小國,百姓飽受戰火欺淩,而滅盛國那一戰,更是用了舉國之力,皇帝自從立了太子,極少在理朝政。
民間有傳,東門蕎每滅一國便屠殺全軍,其暴行在天下之中聞名。
年年賦稅,北曆已是外強中幹。
朝堂派係四分五裂,太子攝政,卻在政務上有所欠缺,導致法令不嚴,人心不一,民心漸漸偏向了起義軍。
東門勳忙地焦頭爛額,多日不曾回府。
雖然北曆已夠亂了,東門蕎依然將所有事都交給了太子和左相,自己稱病流連後宮。
童妃娘娘邀請雲止雨入宮陪伴。
最近後宮有身孕的多,童淺諾因身份尷尬不被後宮中人看好,沒有任何人願意和她相處,所以她的處境十分艱難。
童妃的月祿軒離金龍殿略遠,帝王的寵愛就像花開花落,轉瞬即逝,她的寵愛並不多。
她親自沏了茶。
“我聽太醫說,雲子嫣的肚子裏,似有雙生子。”
“她的運氣向來很好,童妃娘娘,你可一定要小心她。”雲止雨因身在宮外,一直都沒有辦法接近雲子嫣,不過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不急。
童淺諾的笑了一下,雲止雨之前口口聲聲說恨她,現在和她上演著虛偽的姐妹情,也不過是她還有些作用罷了。
“太子妃,你有本事就自己去啊,去殺了她,你不是要報仇嗎?”
“我會報仇的,不過不是現在,況且,孩子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