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燁在等一個機會。
他在想,當她經過一段冷卻的時間,他能鄭重其事地表明當初的選擇,他說過要保護她不是假的,說要帶她走也是真的。
他以為她已慢慢接受,重新開始麵對,沒想到,她依然不願意去相信他。
“原來是在拖延時間?嗬,是我誤會了,你又是在謀劃些什麼?你別以為我會一直放任你下去,你想殺我可以,如果你敢傷害陛下的話,我一定不會……”
楚戈燁一直嚴苛己身,一生隻求伯樂一顧,他對東門蕎也是忠心不二的。
雲止雨袖子一揮,一股異香撲麵。
楚戈燁雖捂住了口鼻,卻還是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躺在軟榻上,周身的燈籠在黑暗裏發出陰冷的光。
刻著雙虎圖紋的四壁,軟榻上蓋著的是稀有的白狐皮,這個地方既神秘又透著絲絲詭異。
楚戈燁渾身無力,當他坐起來,腳踝似碰到一個異物,撲通撲通滾下了台階。
有腳步聲傳來,那人拾起地上的東西,朝著楚戈燁慢慢走來。
那是穿著細鍛長袍的邪魅女子,女子頭戴骷髏銀冠,手上拿著發著熒光的虎頭手杖,她輕輕一笑:“楚將軍,你醒了,怎麼,不認識我了?”
“雲止雨!你,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這裏是血染穀,本座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將軍的了。”
雲止雨一說完,楚戈燁急忙去摸腰間的物件。
糟了,兵符。
“你把我的兵符還給我!”
“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兵符?”雲止雨坐到了床邊的石板上,她媚眼冷豔,就像冬日的紅梅,傲然獨立。
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這段感情,她說忘,也就忘了。
“雲止雨,你到底想做什麼?”
語氣中有些氣急敗壞,在雲止雨意識裏,眼前不可一世的楚將軍,似乎從未害怕過什麼。
她將手放在他肩上,撫上他冷俊的麵容:“我要做什麼?看見我手上的東西了嗎?這是血染穀主才會有的,你不是在意你的陛下嗎?我會讓他的頭額血祭盛國的亡靈,我要將你關到死為止!”
血染穀主?她,她怎麼會是……
“你……雲止雨,你瘋了!陛下豈是你殺得了的?古往今來有多少人都要刺殺帝君,難道他們的死不能讓你清醒一些嗎?你是在送死!”
雲止雨目光中洶湧成浪,送死又如何?她活著的意義就是替盛國報仇!
“本座多的是暗王驅使,何必親自動手?任那東門蕎武功蓋世也逃不了上天的嚴懲,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東門蕎被他害過的人剁成肉泥!”
山林中,一片空地上燃起了篝火。
紀年和二十個手下都圍在火堆旁。
他們之前被天網刺傷了,厲刺中有毒,雖是逃了出來,卻也已經沒有力氣回去了。
紀年癱在地上,周身疼痛難忍。
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耳邊忽然響起了清脆的銀鈴聲。
一位女子穿著異族服裝,赤著腳,銀鈴環繞在她的腰間,她張著一雙宛如桃花的眼睛望著他。
“公子,你中毒了?可是我們族中有規矩,不救外人,公子,你別怪我見死不救啊,雖然我也很想救你,可這事要是被阿爹知道,他會把我打死的。”
紀年見女子有些不忍,急忙拉住她白皙的手腕。
“姑娘……我死了不要緊,可是我這些兄弟,他們……他們不能死,我求你,求你救救他們!”
“其實救你們也不難,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女子蹲下身,將小指上的紅繩解開,纏到紀年的手上。